我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念头,“是不是和村里供奉蛊卵有关?”
木槐神色复杂,“确实有关,但是……”他难以启齿地犹豫了一会儿,“说来实在惭愧,如今我已然无法与邪祟抗衡,那个邪祟就藏在冯家祖坟里。”
贺兆齐想了想,“那今晚去探探,麻烦木槐兄弟引路了。”
他居然和木槐称兄道弟起来,我看着这一幕,总有一种严重的违和感。
“哪里哪里,客气了。”木槐又作了个揖。
他们商量好了,我也想准备一下,今晚和他们一起去,贺兆齐却说:“阿铭,你就留在村子里。”
“我为什么不能去?”
“乖,听话。”贺兆齐敷衍道,还抬手揉了揉我的头。
那逗小孩的语气让人不炸毛都不行,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少来,给我一个理由。”
“可能会很危险。”
“万一你失控了,要怎么办?”
“我尽量不用黑气,如果遇敌就跑,怎么样?不过在这之前,”贺兆齐收敛了笑意,对木槐说,“我和阿铭要签婚书,请木槐兄弟当个见证人。”
“等等你说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盯着贺兆齐,连谈恋爱和求婚的过程都跳过了吗?
“那个鬼已经盯上你了,把婚书签了,就等于在地府领了证,他想和你结阴婚,就必须解除我们的婚姻关系。”贺兆齐弯腰拉住我的手,微微抬眸望着我,露出受伤的神色,“难道,阿铭,你想和一只鬼结婚吗?如果你不喜欢,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再合离。”
还能再说什么……
我和贺兆齐回到三叔三婶家,他找了笔墨砚台和一张红纸,将红纸在桌上铺开,提笔就写。
我好歹也学过几年书法,居然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墨迹淋漓,竟然透出一股潇洒之意。
目光扫到末尾,最后的三个字与之前那些不像是同一个人所写,笔画犀利,锋芒毕露。倒是能看得懂,正是“贺兆齐”这三个字。
这张就是婚书?现在就签?好像少了什么,我问贺兆齐:“木槐呢?不是要他当见证人?”
“没事,你先写。”贺兆齐将笔递给我。
我执着笔,看着“贺兆齐”这三个字,脸上莫名有点热。
我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因为以前练欧体,我的字有点圆,转折藏锋,不算漂亮,也不算丑。
“陈梓铭”和“贺兆齐”,不过是两个名字,六个字,看着它们,我心里翻涌着无法形容的情绪,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将我和他真切地牵连起来。
我是不是上了贼船?
这时窗外有什么轻轻地敲了一下,我打开窗,木槐就站在窗上,微微颔首,“两位,我来了。”
等木槐念完婚书上长长的祝福和誓言之后,贺兆齐将婚书叠好,妥帖地放入我衬衫的口袋里,就要离开。
我忧心忡忡地追问:“你们真的要去探冯家祖坟?”
“我很快就回来了,不要太想我。”贺兆齐扬手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迈腿跨过门槛出去了。
我摸着衬衫口袋,心下五味杂陈,却听到外面传来三叔三婶的说话声,是他们干活回来了。
吃完晚饭,我无事可做,却坐立不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回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