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在大家看来不是你先动手,世子身份确实尊贵,如果我们理亏被人家拿捏,还不知道要留下什么把柄。”
上个学还有这诸多顾虑,小小学宫竟也险恶至此,东嫤不禁生出几分厌恶和担忧。
“季昌明真是讨嫌,想到以后还要跟他一起上课就烦,你前几日上学有没有被他刁难?”
“没有,我与他没有交集,也不曾有过节。”
“那就好,以后还是避着点,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癫。”
卜逯儿点点头继续吃饭,正好今天的什锦菜很合胃口,东嫤到底担心卜逯儿跌那一跤,有点儿食不下咽,忍不住又要伸手去探。
“再按我就真要喊疼了,好好吃饭吧,下午还要上课呢。”
东嫤皱一下鼻子住手,“好好,我不捏了,吃饭!”
说起来卜逯儿一直不喜争吵,从小出门游玩除非是东嫤拉着,否则遇到有人吵架都远远绕开不去凑热闹,与周围人的矛盾也尽量避免。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说重话迎面给人难堪,把那季昌明说得哑口无言,狠狠挫了一把对方的锐气,东嫤想着就心里一阵暗爽。
筷碟磕碰间却见那季昌明也进了饭堂,身边跟着几个明显不是同学堂的屁虫,瞬间觉得心烦,怎么哪儿都有他?
正烦闷,突然有人影出现挡在眼前。
“你什么表情啊,这么不高兴?”
“二哥!”
“欸!”
原来是卜正阳端着碗碟来看她俩,回应了逯儿的招呼后落座,正好凑一桌吃饭。
东嫤问:“你怎么来了,尘哥呢?”
“我吃饭不来这儿去哪,他还没下课呢,你是觉得饭菜不好吃?”
说着就从东嫤碗里夹一筷子,东嫤眼疾手快也从卜正阳碗里夹一筷子,青菜换肉片,不亏。
卜逯儿将上午发生的事略说了一遍,卜正阳笑东嫤上学第一天就被罚,当真还不如他,但听东嫤说逯儿也因此跌了一跤时,皱起眉头就摔筷子。
“这臭小子皮痒了是吧,是哪个,指给我看!”
“我看是你皮痒了,在饭堂里喧哗什么?”卜舒尘不知何时端着碗碟来到桌边站立,卜逯儿忙整理桌面让出位置。
“大哥坐,怎么这会儿才来?”
“今天下课晚了点儿,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卜正阳添油加醋把事儿说了,着重渲染了一下季昌明害逯儿摔跤的事。
“哥,这小子仗势欺人,必须教训一顿!”
“你也知道他仗的是什么势,不能鲁莽,逯儿伤势如何?”
“我没事,哥哥们不好插手,世子虽行事乖张,平日里避着些也难起冲突。”
丞相府里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姑娘,平时大家都护着不让受一点儿委屈,来上学才十多天先学会了隐忍,卜正阳这小暴脾气,哪里忍得了自己妹妹受欺负。
“那不是助长他气焰,逯儿不怕,管他什么混小子,哥哥去帮你揍一顿就老实了!”
卜舒尘却不赞同,“不行。”
“哥!”
卜舒尘解释:“他与我们都身份特殊,上午的事夫子已经处理过就算翻篇,过后再找他算账小心眼不说倒像我们寻私仇,若被有心之人放大,编造朝臣与勋贵不和,对我们不利,需小心行事。”
卜正阳不忿:“那就放任他这么欺负人?逯儿也一直避让着此人吧,还是给牵扯上了,况且东阿嫤这个刺儿头肯定跟他合不来,顶撞起来逯儿也不会坐视不管,到头来还是要惹是生非,那不如直接一次给人整老实了!”
东嫤对卜正阳的刺儿头评价坦然接受,并对整治的想法表示赞同,却被卜逯儿抚平高涨的情绪。
“先不着急,方才见世子身边跟了一群人,不是我们学堂的,应该是高一级的学生,哥哥们可认得?”
卜舒尘与卜正阳顺着眼神示意的方向瞥了一眼,卜正阳不太确定地回答:“看着面熟,应该是跟我同堂的几个马屁精,要不我去敲打敲打他们?”
东嫤错愕:“平白无故对人动手不好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卜正阳还要发飙,被卜舒尘打断。
“看样子那位世子心高气傲不愿与平辈来往,高一级的学生去追捧他正是长他气势,那几个跟班想来也是与同龄人不和才与他在一处,你不妨尝试拉拢他们一同玩耍。”
东嫤灵光一闪,“对呀,在同龄人里能找到人一起玩谁还会拍小屁孩儿马屁,季昌明在我们学堂压根儿不讨喜,到时候没人理他正好挫挫他锐气,反正他再怎么嚣张我们也能应付!”
严格来说其实东嫤也没吃亏,逯儿受伤纯属意外,季昌明来找茬才是真正吃亏的那个,后续小心应付应当能全身而退。
卜正阳也点头,“倒是个办法,嘿,你还知道自己属于小屁孩儿啊?”
“我能跟他一样吗!”
暂时有个对策,饭桌上气氛也轻松不少,于是四个人还算舒心地吃完了饭。
饭后各自分开去午休,东嫤一个中午从来不睡觉的人,见逯儿闭目休息自己实在无聊,就睁眼给逯儿编了一中午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