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乔孺人时不时就要为新嫁娘们缝制被褥。
若是有多余的银线和布料,就会做成小被子,给各村刚出生的小孩做包被。
燕程春想到家里还有一堆上好的布料,不过那是姜幸的嫁妆,他不好乱动,只能说,“巧英,能否让乔孺人帮忙缝制一床?大小……就普通汉子能盖住脚那样就行。银子的话,就照常收就行。”
“没问题啊。”林巧英答应地爽快。
下午的时候他们的运气来了,遇到了不少山鸡和野兔。
在外围只能打到这些,要想有真正的野味,那得走到山里才行。
燕程春看着雾气迷障的深山,觉得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轻易进去了。
不过。
燕程春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小山头,那块是李员外家的山头,李员外虽然买下了它但是一直没有打理,就这么放着,任由山头绿草覆盖,树木茂密。
长明村平时打猎是不去这块山头的,因为那是李员外家的地方,没有李员外允许,他们不能随便进入,所以原主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燕程春今天知道了打猎的乐趣,还挺想进去看看的,不过目前来看是没机会了。
村长得知他们平平安安回来后,长舒一口气。
“这次李员外的寿宴会来很多人,咱们一个乡下小村子不能抢风头,平平安安,普普通通地参加完,给李员外留个好印象即可。”
村长年纪大了,现在觉得平安就是福,他不求太出彩,只求无过错。
若是以往,参与打猎的年轻人都能分到一些野味的肉带回家去,可这次是为了给李员外添彩,所以从山上带来的东西全部充了公。
燕程春和林巧英一块回到小院的时候,姜幸正在院子里坐着,和一旁的刘婶婶一块缝制什么东西。
林巧英跟来,是想问问姜幸喜欢什么厚度,什么花样的被子。
谁知看到燕程春回来,姜幸忙不迭举起手里的布料,他没有多关注林巧英,只一味兴奋地对燕程春炫耀,“郎君,我今天跟着刘婶婶缝了一床小被子,我可以盖到胸口,这样就可以垫在被子下面。”
刘婶婶在旁边笑得慈祥,“幸哥儿努力了一天呢。”
“……”姜幸虽然被夸了,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他的针线惨不忍睹,刘婶婶的针线又快又好,要不是刘婶婶有耐心,他怕是早就被打出去了。
“幸哥儿,快给你男人倒杯水去。”刘婶婶笑着拍了姜幸一下,被这个小哥儿的笨拙气到无奈,“没看到春小子一头汗吗?”
姜幸这才注意到燕程春一身的汗渍和疲惫的神情,“我这就去!”
他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屋里跑。
“婶子,多谢你了。”燕程春拱手道谢,有刘婶婶在,他今天才放心。
“春小子,你和婶子说句实话,这幸哥儿真就是一个普通的镇户哥儿?”
刘婶婶的眼神充满怀疑,“孩子是个好孩子,活泼,讨喜。可你瞧瞧他,不会缝纫,你到家了也不知道给你倒碗水,更不用说去做饭了。这天儿又到傍晚了,我等了他好一会,他都没想起来要给你做晚食。这一看就是家里没教,从小宠着长大的小哥儿。”
“婶子,幸哥儿家里有困难,多的我不便多说。”燕程春知道刘婶婶是好意,可他也不想到处宣扬姜幸的过往。
“婶子放心,幸哥儿就是我要娶的人,从一开始就是。”
“他什么模样,我都知晓,我也都尽心接受。”
姜幸或许懂得很少,可他愿意学,也愿意听,只要自己说了,他便会乖乖实践,从不质疑他的任何决定。
燕程春想到这几天一直黏在自己身边的小哥儿,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他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可能是一个高需求人士。
这样身边永远都有一个人,回家永远都有一个人在等着的滋味,实在是太快活,让他短短体验了几天,就着迷了。
看着燕程春脸上的笑容,刘婶婶没话说了,虽然她年纪大,但她又不是瞎子。
春小子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刚成亲的羞意和快乐,一看就和幸哥儿蜜里调油呢。
何苦她做那个坏人!
“行,反正过日子,还是看自己的,只要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刘婶婶抬起自己的小马扎,她家的儿媳妇应当已经做好饭了,她也得回家去咯。
姜幸端着一碗凉水在门扉后面,正正好把燕程春的话全部听完,碗里摇摇晃晃的水面,就像他波澜不断的心绪,不能自已。
既然姜幸自己做了小被子,那也不用麻烦乔孺人再缝制,林巧英讨了一碗水喝过,也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