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期依旧保持着那甜甜的笑容:“那真的谢谢你了,可是这些东西真的要带走吗?”
苏卿言用脚踢了他一下:“你他妈是傻子吗?我可不是傻子!我告诉你,我的这些彩礼钱、嫁妆钱我肯定是搬不完了,你不把这些衣服带走,我那些钱算是赔给你谢家了!”
谢云期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甜甜一笑:“那你是用你嫁妆钱,帮我赎出去了吗?”
苏卿言感到有些冒犯:“你家真的不会给你看那些书吗?”
谢云期认真回答:“我家从来不给我看那些书,我看的都是圣贤书。”
苏卿言若有所思:“谢家最为严苛,最为严谨,不允许自家孩子不按照自己的安排生活。也难怪自家父亲会如此讨厌谢家。”
他顿了顿:“除了你这第一次违抗父亲……”
“没事儿的。”谢云期轻描淡写地回应。
过了一会儿,江泽突然出现:“该走了,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该走了。”
苏卿言最后看了谢云期一眼,对方正专注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似乎对即将到来的逃亡之旅充满了期待。
“走了。”苏卿言淡淡道。
“走了!”谢云期语调里满是雀跃。
直到坐进马车,苏卿言的目光便一直未从谢云期身上挪开。
他暗自揣度,想要窥探对方是否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舍与伤感,毕竟,这是谢云期第一次离开生活多年的谢府。
然而,眼前之人的表现却令他大失所望。
谢云期竟兴致勃勃地掀起车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眉眼间尽是抑制不住的欢喜,丝毫不见离别的惆怅。
苏卿言终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不好奇,我究竟要带你去往何方吗?”
谢云期转头看向他,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神色安然自若:“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全凭你做主。”
苏卿言闻言,不禁疑惑更甚:“你这般心大,就不怕我真将你卖了?”
谢云期闻言,不仅不恼,反而笑意更深:“我可是你花费嫁妆迎娶而来的人,你舍得将如此珍贵的我卖出去?”
苏卿言心中一动,微微眯起眼眸:“这么说,你想留在谢府吗?”
谢云期沉吟片刻,似是经过慎重考虑后,才认真答道:“若要说实话,我对谢府确实毫无留恋,但倘若你想留下,那我便留下也无妨。”
苏卿言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谢云期,我要去一处地方,那是年少时我购置的一处产业,那座宅院,如今,便该去那里了。”
谢云期听闻,不假思索道:“那就去吧。”
苏卿言微微皱眉,忍不住开口提醒:“谢云期,我与你实言相告,到那里之后,不会有任何下人伺候你。”
谢云期不以为意,淡然笑道:“无妨,我自会学着伺候你、照顾你。”
苏卿言简直哭笑不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啊,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谢云期仿若未曾察觉他的反应,继续说道:“苏卿言,我们已然拜过天地,见过双方父母,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苏卿言微微一怔,随即无奈地说道:“我自然明白,不过……”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眉梢微挑,带着几分揶揄:“谢云期,你当真以为苏府皆如你这般胆小怯懦之人吗?”
谢云期被问得一怔,心中懊恼不已,那番话,的确出自自己之口,而且是那时他还未知晓对方身份之时所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般口无遮拦,对你和苏府,包括你妹妹多有冒犯。”谢云期低下头,满心愧疚。
苏卿言轻轻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我大度,不与你计较。”
谢云期却故作姿态,抱拳行礼:“多谢苏公子大人有大量,不与小人一般见识。”
江泽在车外高声提醒:“少爷,谢公子,咱们马上要上山了,山路颠簸,二位还请小心留意。”
苏卿言应了一声:“知道了,不过你可得看好了我的嫁妆。”
江泽在车外险些被他的话气得吐血,心道你不操心,我还能不操心?嘴上却不敢多言,毕竟那些嫁妆中,还有不少是苏家的珍宝。
谢云期却在一旁悠悠道:“如今我身无分文,只能倚仗你了。”
苏卿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闭嘴,你个拖油瓶!”
回想起之前在苏府读过的那些所谓高冷、冷暴力的书,苏卿言忍不住腹诽,如今看来,这些书当真是白读了,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