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假的啊,我信了倒还好,万一舒王哥哥的心上人轻信了可就要伤心死了。”
江墅疑惑地瞥了她一眼,不明白刚刚还不乐意喊人,怎么转头就开始变脸。
“没有心上人,你可以放心了。”
钱璃一听越发气得不得了,这不就是在打情骂俏,好你个舒王,看不起钱府又想拉拢游府了是么。
越想越气,她怕自己不是游兰露的对手,想着等回去再找人教训他们,扔下丫鬟跑开了。
钱府的丫鬟站了大半天,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还要陪自家小姐到处溜达,已经是累得直不起腰。钱璃跑得不快,她就懒得去追,落下一小段距离跟着。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钱璃倒下后周身的落叶飞扬,这丫鬟迷了眼睛,还未等她睁开也随她家小姐去见了阎王。
“还好刀快,不然这两人一喊,咱们的计划可就全完了。”
“不怕,那狗皇帝被人骗得团团转,等着看他们给他收尸就行了。”
“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山火还没烧起来,看看前边的动静再说。”
此时大殿内多出一人,正是华沧找来催生的巫医。莫叹萍见到来人并不惊慌,仿佛早有预料般,只是盯着华沧似笑非笑。
而同她一道进来的傅聿知和傅濯缨两兄妹早在踏入殿中时,就被华沧事先安排好的人给打晕,绑起手脚随意扔在了一边。
“谁允许你这样看朕!” 华沧恼羞成怒般对着她低吼。
为何莫叹萍丝毫不惧怕,她现在不应该跪下来求他的原谅么,怎么反而像是他被看穿了。
“朕最后再问你一遍,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莫叹萍忽地大笑起来,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睫上闪烁,眼里却满是嘲讽。
“从来不关孩子的事,华沧,你不信任我,不敢承认你心里早就没有我了,那你还记得曾经发过的誓吗?”
像是知道华沧不敢回答,她继续说,“你想杀了我对么,那你就动手吧。”
“告诉朕,这孩子是朕的骨肉,朕就不杀你们。”
濒临崩溃的华沧固执而迫切地想要让她顺着自己给的台阶下。
爱恨都给了一人,真到了这时候,他又不忍心下手,可帝王的尊严不允许他先投降。
“不用假装可怜我,我说过了,你杀不了这个孩子,你们身上蛊毒相连,谁也不能独活。”
“那就一起死!” 华沧终于发了疯,“你说我不爱你,是,我早就不记得什么狗屁誓言,那你呢!你莫叹萍把我当什么了!”
怒吼声引得殿外的守卫询问,华沧却下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你应该最了解我的难处,我和你一样痛苦,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非要这样报复我。”
“因为你姓华,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我明白了,原来你一直把你二哥,你全家的死都怪罪在我头上,哪怕当年我和你一般年纪,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你也还是要找我报仇。”
“对!一点没错,你们都该死,早就该下去给莫家人陪葬!”
可笑至极,明明心里打算放过彼此,但说出口的话却极尽伤心。如果真想他死,她有千百种方法,就不会骗他说给他种下了阴阳蛊。
根本不是什么阴阳蛊,不过是令人神智混乱的普通蛊毒罢了。阴阳蛊哪能这么容易炼成。梨国如今四分五裂,虽然她娘苗宛曾经是梨国的公主,可直到梨国人找上门来她才知道他们暗中筹谋复国的事。
莫叹萍从出生起就住在荷国,梨国于她而言尤其陌生,但又因为是她娘的故国,也曾想过帮梨国人一把。只是后来她知道自己怀有身孕,抱着对华沧的眷恋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事到如今,他们都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不知何时原本打算给莫叹萍接生的人站到了华沧身后,眼露凶光,似乎下一刻就能送华沧归西。
莫叹萍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对华沧说,“我也有话要问你,你真的要杀我么。”
“太晚了,萍儿,一切都太晚了。你和这个孩子只能活一个,你给我下蛊,不就是想让这个孩子活。”
华沧脑海中混沌不堪,但没忘记端起皇帝不近人情的架子,“朕成全你,不杀这个孩子,你难产死后,会比福裕皇后还风光厚葬,还有什么想问的。”
还问什么,情之一字只会耽误前程,他们二人早就不同心,也就不必再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