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朗如此作为,自然有看不惯的御史弹劾,方朗向皇上自辩,陈明原委,最后皇上睁只眼闭只眼,直言方朗有大才,家事不与国事相干。加上方家远在江南,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晌午已过,宁清早膳没吃什么,经过食肆一缕炊烟的时候,宁清兴起进去吃饭。
一缕炊烟,取自诗句“雨过炊烟一缕斜”,主家品味文雅。水牌上都是家常菜,味道清淡爽口,是淮扬的风味。
宁清便让陈嬷嬷多吃点,陈嬷嬷和濯尘师太都是淮扬人。
等宁清从包厢出来,对门的包厢恰好也打开,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宁清勾起浅笑,微微点头,算是多谢在珍宝楼方朗的割爱,就唤陈嬷嬷下楼回府。
方朗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宁清,脚步不自觉就跟上去。
直到门口,宁清感觉方朗还停在自己身后,不禁奇怪地往后看去。道路宽敞,她并没有挡住方朗离开的路。
方朗苦笑一声,许是反应过来行为不妥,上前拱手致歉道:“打扰这位夫人了。我是这家食肆的东家,这是店里琢磨的新菜式,送给老顾客尝鲜的,是食肆的一点心意。”
食盒是绿竹的样式,有三层,隐有香味飘出来。陈嬷嬷没去接,看向宁清。
宁清如水的眸子闪过歉意,她还以为方朗是故意跟在身后,没想到他是食肆的东家,或许是凑巧站到她身后而已。
想来方朗这话就是给双方一个台阶。
宁清微微福身,眼含感激,嗓音轻柔,“那就多谢方大人。”也不叫陈嬷嬷,而是亲手接过食盒,心想今后可多多关顾这家食肆。
隔着不算短的食盒横栏,两人的手并没有触碰到。
宁清随即出门,方朗只是站在原地目送,正要差人去打听宁清,余光见到陆长野在宁清面前下马,似乎在说话,没一会儿两个人就上了同一辆马车。
小厮低声问:“大人,还要去查吗?”
方朗摇头,失望道:“不必了。”
陆长野妻子的来历,满京皆知。他不该一时冲动。
今日出门的马车不大,陆长野一进来,就显得更加拥挤。宁清微微侧头去看陆长野,他阴沉着一张脸,紧抿嘴唇,似乎在压抑怒气。
宁清不解,要是不想来接她,尽可以不来。陆老夫人还能罚他不成?还要对着自己生气,何苦来呢?
搅坏她平和的心情。
宁清干脆挪到侧边去坐,不再挨着陆长野。回到府里,宁清惊讶地看着陆长野走在她身边,跟回世子院。
陆长野憋了一路的醋火爆发,拦腰抱起宁清,就往床上而去。丝毫不给宁清反应的时间,霸道而急促的吻就狠狠落下,杏眼琼鼻樱唇,再到耳垂,全都红成一片,亲眼见着宁清对别的男人柔声倩笑,可对着他就是冷言冷语,陆长野心里酸极了!
脖子一阵刺疼,宁清立刻去推压在她身上的陆长野,年节将至,不能在脖颈留下印子。
可陆长野见她不情不愿的,胸中怒火更甚,张嘴啃住她凸起的锁骨,印出两排牙印,又不敢太用力,怕咬破那瓷白脆弱的肌肤,闷闷不乐的在宁清耳边喘息,平复心情。
宁清等了片刻,扭过头去,冷声道:“世子不必勉强。”
心想他心里果然还是念着未婚妻的。
陆长野听得莫名其妙,倒打一耙的招数,宁清用的真顺手。他恨恨起身,和宁清默默对视,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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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孙府。
李灿近来春风得意,皇上安排他去户部观政,另领着广储司的职位。而三皇子在兵部,二皇子在礼部。相比较之下,皇长孙的地位更胜一筹。
陆长野忽然上门,还是阴寒着一张脸进来,李灿诧异问道:“你夫人还在生气?”
陆长野长叹一声,明明最开始是他在气恼,后来他低头去哄人才发现宁清不知为何更冷淡。万福寺是祖母递来的台阶,陆长野想顺势和好。谁知,宁清似乎不想。
今日也是,去和别的男人见面吃饭,还不愿和他亲近!
李灿眼珠子一转,“我让悦儿去寻你夫人说说话。”
陆长野拒绝,“不必,我自己解决。”
“那好吧。”李灿失望坐下,“我这有一件事正想让你帮忙。”
“广储司那边有几个投靠过来的官员,我见有两个不错的,正好在江南办差。想让你查查底细,若是能用就收下。”
“可以。”陆长野点头,“我尽快让人去查。”
两人又分析一些朝堂政事,晚膳时辰要到了,陆长野马上起身,“我先回府了。”
李灿一愣,立刻回道:“我去找悦儿用膳!”
陆长野轻哼一声,大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