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抵上冰凉的大理石台面,身后的香槟塔随之轻颤,水晶杯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在空旷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攥紧了裙摆,绸缎布料被捏出褶皱,目光落在他腕间的银表上,秒针正一格格往前走,像某种无声的催促。
邹痕深吸一口气,指尖撑在他胸前想推开,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林悦,别这样。”
“叫我什么?”他咬着她耳垂扯动,项链链条勒得她颈间泛红,指尖却已经挤进她婚纱后腰的蕾丝缝隙,指甲刮过边缘的皮肤,“再不叫……”
他身体猛地向前倾了一下,男性火热的身躯隔着衣料虎视眈眈,“就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学会怎么侍候男人。”
男人汗湿的水珠恰好落在她的锁骨上,像一滴凝固的血珠。
邹痕抬手扇了他一耳光,香槟杯砸在他脸上,香槟塔瞬间坠落,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她一脚踢在林悦腿间。
“我说了,放开我,傻屌!滚。”她高傲道,眼睛冷冷俯视吃痛的男人。
她很快趁着管家查看林悦状态的时候跑了出去,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邹痕躲在厕所,望着镜中自己手中抓着的粉钻,突然想起刘若青说过的话:“我会给你画很多向日葵,哪怕你不喜欢我。”
耳垂的刺痛里,她仿佛又听见便利店的雨声,以及刘若青烘干画稿时,吹风机与心跳重叠的节奏。
这么多年了,自从从罗德岛毕业之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直到上周,邹平将订婚对象的资料毫不留情地摔在她面前:“林氏集团的小儿子,跟他订婚对你的画廊发展有莫大好处。”
“我不嫁。”邹痕紧紧捏着那份印着“林薇薇弟弟”的资料,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
很多年前那个暴雨夜,刘若青额头触目惊心的血痕,忽然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那时,她刚刚拿到罗德岛的全额奖学金,却在机场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里是刘若青在工地辛苦搬砖的照片,她的手腕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显得那般触目惊心。
“由不得你。”她看见母亲的滔天怒火。
办公室里,邹平将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压迫感十足“当年要不是我用债务逼走她,你以为你能安心出国留学?我不需要你做个废物,让你在公司帮我,结果你对商业一窍不通,让你嫁人,你说你做不到,废物!现在林家能帮我们度过眼前的危机,你必须得嫁。”
邹痕的父亲乔苏清丽的脸煞白,被吓得。他躲在旁边看着邹痕,也不敢上来劝架。
他只会轻柔的说:“邹……老婆,别这样……孩子还小。”
邹平盛怒之下,更加凶戾:“你二十岁那会,可以躺在我床上来讨好我,取悦我,可以去陪酒,去帮我拉订单,怎么,我们的女儿就很娇贵?我养育她这么多年,不是让她光顾着情情爱爱,不是来享福的!”
闻言,乔苏的脸通红一片,他胸脯剧烈起伏,最终面如死灰垂头,不再多言。
女儿走后,邹平心乱如麻,戴着翡翠戒指的右手轻轻敲在办公桌玻璃上时,乔苏正捏着她的羊绒披肩。
他指甲修剪得圆润,打扮的比邹平还要精致,而披肩流苏扫过他熨帖的衬衫领口——那里有昨夜邹平咬出的齿痕,被领带巧妙遮掩。
“当年在香港酒会?”
邹平的声音透过雪茄烟雾传来,“你穿着我送的定制西装,替我挡下三杯威士忌。”乔苏正在为她调冰滴咖啡,闻言手腕微颤,咖啡豆洒在限量版咖啡机的镀金门把手上。
他蹲身捡拾的姿势像极了十年前追在身后的穷小子,只是如今他被养的肤白貌美,而且身上的真丝睡袍价值不菲。
“客户说你眼睛像琉璃一样漂亮。”邹平掐灭雪茄。
烟雾在乔苏精心打理的卷发间缭绕,“那天你喝吐在半岛酒店洗手间,却还记得用我的爱马仕丝巾擦嘴。”
咖啡机发出萃取的声响,乔苏递过咖啡杯时,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与邹平的翡翠戒指碰出冷光——那戒指是她去年在拍卖会上买的,说是配他的手型。
“现在让女儿嫁给林氏给我拉一次投资。”
邹平突然攥住乔苏的手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指印,“你倒心疼了?当年你陪张董打高尔夫球,在果岭边跪着给他点烟时,怎么不心疼自己,还是你其实更喜欢她,她比我有权有势?”
乔苏的睫毛剧烈颤动,咖啡液在杯中晃出涟漪,倒映着他涂了护唇膏的唇瓣。
他颤抖了一下,摇摇头:“我不喜欢她。”
他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