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冷漠的分开,乐乐在客房睡了一晚上,黎若青在主卧一夜无眠。
漫漫长夜一晃而过。
乐乐被蝉鸣吵醒,室外一阵脚步声撕开盛夏午后的寂静,她打开门看见黎若青趿着拖鞋晃出浴室。
白T软趴趴裹着竹节似的锁骨,黑短裤腿被穿堂风吹起来,鼓鼓的。
冷水洗过的脸浮着层水光,透明水珠顺着下颌骨下去,又顺着钻进锁骨下面去,最后滑入衣领。
她个高腿长的,单独倚着阳台的铸铁栏杆打哈欠,风卷着阳台的茉莉香撞过来,把树影筛落的金箔光斑搅得乱颤。
楼下的老槐树正抖落满身碎阳光,星星点点全洒在她身上。
看起来好惬意,乐乐站了一会。
黎若青才发现她,她见到乐乐醒了,招招手说:“我不怎么来这里,保姆没过来,我就叫了个外卖。”
“嗯。”乐乐点头。
“乐乐,过来吃了早饭再走。”她懒散的模样,和平时总是穿着白衬衣,西裤的精致模样完全不同。
有些尴尬蔓延开来,乐乐低下头。
这回两人都穿的很随意,暧昧迎风而散,黎若清漫不经心的想,恐怕还是因为邹痕不会穿这样的衣服吧,所以,没有代入感。
晨光顺着纱窗爬进来,在餐桌的煎蛋上镀了层金边。黎若青咬着吐司抬眼,正撞见乐乐握着牛奶盒仰头的模样,喉结在苍白皮肤下滚动,像是林间偶然掠过的白鸽影。
“昨晚的事……”黎若青想解释一下。
她刚开口,对方就把烤焦的培根推过来,指尖擦过瓷盘发出细碎声响。乐乐垂眸用叉子戳碎溏心蛋,橙黄蛋液漫出来,在白瓷上蜿蜒成小溪:“我下午有课,吃完就走。”
话题被轻巧岔开,黎若青望着玻璃瓶上歪歪扭扭的标签,忽然想起昨夜对方抵着她时抗拒的样子。
阳台外的老槐树又抖落几片光斑,正巧落在乐乐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晃得她眼眶发烫。
风穿过纱帘卷起餐巾纸,黎若青看着那张白纸晃晃悠悠飘向阳台,最终停在满地金箔似的阳光里。
她点头:“可以,我就不送了。”
“再见。”
乐乐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这次对方没有回头,只听见鞋跟叩击地面的声响渐渐走近。风从半开的门缝灌进去,卷起桌上的餐巾纸,轻飘飘盖住了那碟未动的烤焦培根。
她背着书包,迎着阳光走了。
黎若青走过来,关上门,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吃早餐,看着微信里黎岁的头像沉思。
“啧。”她又点开乐乐的头像,想了想昨天什么也没干,看了眼余额,还是作罢了。
这个月黎岁还没有给她生活费,还是节约点吧。
她又咬了口面包,还是给乐乐转了三百,昨晚也是麻烦她跑一趟了。
她关闭静音,手机叮咚叮咚消息不断,她就听着收拾桌子,慢悠悠去阳台转悠,这是她存够第一笔钱的时候,按照曾经的设想,给自己购置的房产,她想拥有一个家。
这一生都不再想寄人篱下,那种不安感,自卑感如芒刺在背。手机在餐桌上持续震动,消息提示音如密集的鼓点。
她哼着歌擦拭着刚浇过水的绿植,叶片上的水珠折射着阳光,在米色墙面上晃出细碎光斑。这间精心布置的一居室,每个角落都藏着她的小心思——沙发扶手上钩织的花朵,茶几边缘贴满的明信片,还有玄关处特意安装的全身镜。
推开阳台门,楼下步行街的喧闹声扑面而来。她伸手调整自动浇花器的角度,薄荷的清香混着烤肠香气飘进鼻腔。那些在邹家别墅借住时,被随意翻动的行李箱,无处安放的私人物品,此刻都化作了记忆里的尘埃。
突然,手机发出特别关注的提示音。
她转身看见是大学室友薛度发来的消息,九宫格照片里摆满了火锅和奶茶,配文是“速来,给你介绍新朋友”。
阳光正好穿过玻璃花瓶,在手机屏幕上投下晃动的光晕,她笑着打字回复,指尖落在“马上到”三个字上时,忽然听见玄关门外传来脚步声。
等了一会,敲门声响起。
谁?
她警惕看过去,在餐桌旁提起了油锯。她一个人的时候,安全意识满满,这几天她身边没有带保镖,就更需要注意。
油锯的金属外壳还残留着清晨擦拭的凉意,她屏住呼吸,余光扫过茶几上的防狼喷雾。门把手转动的声响再次传来,这次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动作。
“是哪位?”她大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回应她的只有沉默,以及愈发清晰的布料摩擦声。她握紧油锯的手柄,拇指悬在启动键上方,脑海里迅速盘算着逃生路线——阳台的防盗网虽然结实,但翻出去后要如何避开监控?
突然,门锁“咔嗒”一声打开,她几乎条件反射地按下启动键。刺耳的轰鸣声中,门口出现的却是一个抱着东西的年轻男人,脸上带着被吓到的表情:“姐、姐,你的快递...”
“是高小姐让我送来的,钥匙也是她给的。我以为你不在家,抱歉抱歉。”他道歉。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她尴尬地关掉油锯,心跳却依然快得惊人。
快递员放下箱子,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工具,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连忙解释:“最近新闻说附近有入室盗窃的,所以...”
送走快递员后,她重新锁好门,靠在冰凉的门板上长舒一口气。手机适时地又响了一声,闺蜜发来新消息:“路上小心哦,最近市里不太太平。”她看着这条消息,目光再次落在角落里的油锯上,决定今晚就联系安保公司,给家里加装一套更高级的防护系统。
这几天,还是先回母亲家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