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怀里就被丢过来一张透明的贴布,长得像是大号创口贴。
郁之撕开贴布紧紧贴在脖颈上,他狐疑地看向凌昼,那人只是侧过脸看向车窗外,眉宇间满是不耐。
不应该吧……凌昼难道就一点异常都没有察觉到吗?
今早他起来脑袋迷迷糊糊的,早就把ABO的设定抛到脑后了,哪里还记得贴什么阻隔贴。
但这一路车开了这么久,封闭的空间内,却一点Omega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凌昼竟然没有起疑。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郁之手按在后颈处,以后可一定不能忘了贴。
他们到时时间已经正中午了,他跟着凌昼直接去了餐厅。
餐厅设在人造湖边,桌椅用的是红木材料,一路鹅卵石小路通过去,跟整个未来科技世界格格不入,倒是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
桌上主位上坐着的五十出头的男人,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势,想必就是副本上写的元帅了。
郁之走过去乖巧地垂手站好,他语气亲昵,“伯伯好。”
老元帅笑着朝他点头,示意他坐下。
看表情来说,他对这个准儿媳似乎很是满意。
倒是看着自己儿子连个招呼都没打就一屁股坐下的混样儿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哼一声,“一点规矩没有,你看看人家小郁。”
但凌昼早就对凌兆纪的发难见怪不怪,他非但没有说句软话,反倒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那你让小郁给你当儿子吧。”
凌兆纪被自己儿子这么顶嘴到底是没面子,更何况还有郁之这个外人在。
他砰的一声拍响桌子,郁之顿时一个激灵,他连忙伸手上去拦,嘴里好话说尽了,这才把人给劝住。
这顿饭吃的郁之满不是滋味,但不是菜的问题,这东西可比学校食堂里卖的有食欲多了,就是这氛围他实在待得不舒服。
凌兆纪为人没什么当官的架子,整顿饭他又是给郁之夹菜又是主动嘘寒问暖的,主要都是围绕着学业问的。
可一提起学业郁之就紧张,他生怕自己说露馅,这个破副本只给他了一个大概的背景介绍,其余一概没提,他还是昨晚翻书桌的时候看见毕业论文才知道,自己学的原来是医学专业。
好在整顿饭下来有惊无险,虽然他一直回答“嗯、啊、哦、是吗”显得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没被发现破绽就算是很大的成功了。
郁之低头用筷子戳戳碗里的菜,其实他面对长辈的关心时也拘束的很,毕竟凌昼还在旁边坐着,这整的好像他跟亲儿子似的,凌昼反倒在边上一句话不说。
“小郁,凌昼平时没个正行,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可一定告诉我,伯伯给你出气。”
郁之笑得眉眼弯弯,他嘴上答应的爽快,但暗自不禁感叹。
还欺负我跟你说呢?我看他欺负你也是顺便的事。
“周末有时间了就常来玩,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郁之佯装害羞地低下头,他轻声嗯了一声,声音堪比蚊子叫。
“哪有时间来。”凌昼冷不丁一声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结到冰点,郁之被这父子俩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这顿饭吃的一刻也不得安生。
他连忙赶在凌兆纪动怒之前开口解围道,“是啊,伯伯,这不是快要毕业了嘛,这些日子要忙的事确实多。”
凌兆纪收敛起怒意,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他一把摔下筷子,撂下最后一句话便走了,“既然月底毕业,那婚事也别再拖了,就定在下月月中。”
月中……那就是还有一个半个月的时间,郁之心猿意马,这个凌昼看起来软硬不吃的样子,就算是给他两个半月的时间都未必能成。
但话又说回来,任务只说让婚礼顺利完成,那凌昼的心意其实并不重要,只要他安分的扮演好新郎就可以。
总之现在郁之一点招也没有,凌兆纪走后没多久凌昼也扔下筷子走了,他连跟人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硬追上去又太惹人嫌,他一个被丢在偌大的庄园里,连去哪都不知道。
于是郁之一整个下午都像只小流浪狗一样到处乱转,他恍惚间看见凌昼的身影,一闪而过便进了房间,郁之在心中默默记下位置,没去打扰。
直到晚上吃饭时都还是他一个人,没人跟他解释其他人去哪了,女佣上完菜后便退下去,郁之一个人对着满桌子的菜如同嚼蜡。
他心里郁闷,于是干脆举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他本意是想借酒消愁,但这一满杯酒灌下去,郁之顿时觉得神志不清,连酒杯都在转。
他努力撑着桌子站起来,凌昼这个死装男,摆谱给谁看?
居然还给我使脸色,要不是为了这个狗屁任务,我才懒得理你呢。
居然还敢看不起我?我难道比谁差吗?
郁之攒了一天的火气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就这么摇摇晃晃一步一顿的,按照下午的印象摸到了凌昼的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