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偏头,靠在陆誉颈窝处,偷偷嗅着他身上的兰香味混合着酒气的味道,感受着他身上的热度。
云挽激动地难以入眠,直至夜深陆誉陷入沉睡后,她轻轻把发麻的手臂抬起,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陆誉的唇角。
这是她的爱人,整整十一个月都没有拥入怀中的阿誉。
云挽用力扣着手心让自己清醒,她就像偷灯油的小耗子,不舍得闭上眼睛。
直至困意彻底袭来,她往陆誉的怀中缩了缩,偷偷亲了亲他的下颌,笑着喃喃道:“阿誉,我今日很欢喜,晚安。”
第二日,书房。
贴身侍卫鲁言看着漏壶,又转头看了一眼陆誉。
世子整整两个时辰都没有动过了,今日连剑都没有练,手中一直握着女子的发带。
书案摆放的宣纸上,苍劲有力的写了一行字——养心莫善于寡欲。
方才他去给倒茶的时候,书案上摆的书尽是些《礼记》《论语》之类。
难不成昨夜发生了什么...?
突然,陆誉动了,他拿起了羊毫笔,鲁言赶忙上前研磨倒茶。
陆誉又仿若中了什么毒一般,又楞在了原地,他手中握着的毛笔滴下的墨汁已然洇湿了宣纸。
鲁言小心问道:“世子昨夜可是没有休息好?”
咚—
陆誉没有说话,手中的笔却掉到了桌面上。
鲁言后背一阵发寒,额头开始冒汗,在思考要不要跪地求饶的时候。
陆誉问道:“我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
鲁言擦了擦额头的汗,“亥时三刻。”
“我自己走去厢房的吗?”
“是的,属下根本拦不住您,您说...”
鲁言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陆誉沉声说道:“说吧。”
“您说您要问问云姑娘...为什么不来寻您。”
陆誉一向冷冽的面容瞬间破裂。
他觉得自己疯了,尤其是在早上醒来,看着云挽锁在他的怀中熟睡,而他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鲁言看着陆誉愈发沉默,屋内的氛围瞬间仿若坠入冰窖一般,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道轻声的敲门声,
“世子该更衣了,陛下今日还唤您用膳。”
鲁言看着陆誉径直走出书房,轻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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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
“微臣给陛下请安。”
“承玉快起来,看看朕的这幅画怎么样?”皇帝笑着说道。
三年前,皇帝在同陆誉用膳时,忽然来了兴致便给他取了承玉为字,长者赐,不可辞,更何况这还是陛下所赐,只得欣然接受
陆誉抬眸望去,只见皇帝手持一张没有画脸的美人图。
皇帝大抵是上了年纪,身体没有前几年看起来消瘦,健硕了许多,但他的眉眼之间总是带着一抹阴郁之气。
他今日手持画像,却是难得欢喜。
陆誉恭敬道:“既然陛下喜欢,为何不画上美人的面容。”
皇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自然是千人千面,没人能画出朕心中的美人。”
两人坐在圆桌前,皇帝说起了姚姑姑,“承玉当真是长大了,姚姑姑来向朕汇报的时候,还说你龙精虎猛,我看这选世子妃的事情,也可以提上了日程了。”
陆誉脸色淡然,“有劳陛下惦记”,手指却不停地转动着扳指。
皇帝笑得就像一个和蔼的长辈:“想到年,朕在你外祖家学剑的时候,你娘还是我的小师姐,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
“你同她生得真像”,皇帝透过陆誉在思念着故人,眼中满是怀念,瞬间话语中变得狠厉,“我就不懂,她为什么要为了陆意之殉情?”
听着亲爹被嫌弃,陆誉沉默了良久,说道:“娘是个温柔的人。”
皇帝摇了摇头,继续问道:“你继母对你可好?当初你娘去世后,只能再抬一位侯夫人抚养你,王夫人还有一个儿子,大抵是个当母亲的好人选。”
陆誉颔首:“王夫人待臣自然是好的。”
此时,大太监李华端来了几个锦盒。
陆誉疑惑地望向皇帝,皇帝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西北府弹劾的书信和账簿,证据全在这里了,你即刻启程前往西北,只需悄悄把人押送回京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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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后,皇帝看着陆誉离开的背影,转身走进了一处暗室中。
烛火点亮的瞬间,墙壁上的美人图赫然出现在皇帝面前。
他的眼中满是痴迷和眷恋,低喃道:“小师姐,我的诺诺,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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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可以和...世子去西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