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誉抚着她的发丝,垂眸沉声道:“我连自己的前尘往事都不记得,我怕挽挽后悔,”
云挽不懂陆誉话语中的沉寂,但她却能确定自己的心,她涨红着脸把陆誉扑在炕沿,“我很欢喜的,不会后悔敲响阿誉的门...也不会后悔和阿誉成亲。”
是啊,不会后悔敲响阿誉的门。
云挽再次站在陆誉的门前,敲响了他的房门。
这次没有人快速地给她开门,只有那人沉声问道:“谁?”
“我是云挽。”
云挽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心脏咚咚的跳动着,她已然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陆誉。
吱呀一声,不是陆誉,而是他的贴身侍卫鲁言打开了房门。
陆誉端坐在远处的圆桌前,他披着淡蓝色长袍,身着白色寝衣,手持一本书册,见她进来还抱着枕头,蹙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云挽抿着嘴角,小声说道:“我...你不是让我初一十五来寻你吗?”
陆誉微微蹙眉,似是不记得这件事。
云挽小声补充道,“你喝醉那夜说的。”
原来他那夜还说了这样的话,陆誉的手指紧攥着书册,垂眸故作坦然道:“今日是初五。”
“可是我想你了。”
云挽的嗓音温柔婉转,话语之中还带着几分软糯的留恋。
陆誉所有的思绪瞬间被这句话冲击成齑粉,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
云挽歪着头看着陆誉等着他的回应,却没有想到,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没有让她离去,也没有让她留下。
陆誉看书的样子就像皎月下的一株青竹,烛光如水般流淌在他身上,晃动的烛影在纸页间交织,勾勒出一幅宁静悠远的画卷
云挽慢慢把手中的枕头放在小几案上,拿起烛火下的银针将灯芯向上挑起,一瞬之间,屋内便亮了几分。
“你...你要是不愿我来,我便回去了。”
陆誉还没有说话,云挽转身就要离开屋内,她走得缓慢,注意力却全都在身后。
一步,两步,三步...
听着鲁言吱呀一声打开房门,云挽一只脚已然迈出房门,身后突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云挽...”
云挽嘴角难掩笑意,眼中满是欣喜地快速回眸,“你...”
“拿走你的枕头。”
陆誉没有抬眸,只听云挽脚步急促地踏进屋内,似是抱走了枕头,快急匆匆地走远。
大抵是生气了吧。
陆誉翻开了手边的一本书册,熟练地翻开其中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养心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
他垂眸轻叹一声,下意识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不知想起什么,嘴角处露出自嘲一笑。
突然,门口传来了吱呀一声,还不等他回眸望去,一道香甜的味道已然窜进了他的鼻腔。
“我不走...我给世子更衣。”
云挽涨红着脸,手指微颤着攥着陆誉身披着淡蓝色长袍的衣袖,睫毛仿若蝶翼不停地在震颤。
陆誉合起那页书,一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云挽的湿漉漉眼眸,似是要把她坠入深渊一般。
他说:“你别后悔。”
云挽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双脚突然离地,陆誉宽厚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把她横抱在胸前,男人胸膛炙热的温度传导在她的躯干。
他还是不忍心赶她走。
她的耳朵已然红到滴血,蜷缩在他的怀中,小声说道:“我很欢喜的,不会后悔。”
床帐缓缓落下,激烈的火花在两人的眼眸中点燃,云挽眉间的红痣在床浪中不停的晃动着。
姚姑姑在的时候,总是让她背对着陆誉,也不许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仿若野□□pei一般。
现在她终于能看清陆誉的脸庞。
在昏暗的环境下,他平日的清冷和淡漠的面具逐渐破裂,剑眉星目布满了欲色,喉结上下滚动,左眼下的小痣非外勾人。
陆誉深邃漆黑的眼眸中全是她的身影,云挽眼窝泛起的泪水顺着鬓角缓缓流下,他修长的手指勾起她鬓角发丝。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抹磁性说道:“怎么哭了,不是如你的愿了吗?”
云挽噙着泪水,摇了摇头,她伸手勾起陆誉的脖子,正欲亲吻上他的唇角时。
他却偏开了头。
她瞳眸一颤,声音沙哑地唤道:“...世子...”
云挽心中瞬间酸涩瞬间溢出,她垂眸看着陆誉如雕刻般的下颌线,掩饰着眼底的苦涩。
陆誉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失神,动作愈发的快,她紧紧扣着他的臂膀,也不得再思考任何事情。
温热的氛围充斥着整间卧房,木床吱呀的声音响彻了整夜,直至天边微亮,云挽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时,帷帐满是溢出的香甜味道,陆誉侧卧,看着云挽的身上布满了红痕,脸上还带着一抹泪痕,她娇柔的轻呼声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他克制了多年的欲望,在这一夜彻底失控了。
陆誉思索了一夜,没有入眠。
罢了,不过是个通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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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车队正式从京郊小县驶入了前往西北的官道。
经历了□□好,云挽觉得她同陆誉的关系似是更近了,她也不再拘谨。
因为陆誉就算再失忆,底色已然是她的阿誉。
她看着陆誉桌面上的小砚台的墨汁逐渐变少,她轻轻拿起墨锭开始研磨,熟练的手法使得正在批办公文的陆誉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笔。
阳光洒在云挽的头顶上,娇媚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她静静研磨的样子仿若出神入化的美人图。
陆誉放下手中的笔,说道:“你虽识字不多,研墨却是个有天赋的,墨色层次皆得我心。”
“因为是夫君教的啊。”
云挽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让车厢内瞬间坠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