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月很是惊讶地注视端详着小白的脸,不太确定地猜道:“你便是一年前灵蛇城里的小白蛇?”
小白皱眉否认,“我是正阳父亲与小婉母亲的儿子。”
醒月好笑道:“一岁,能长这么大?”
小白冷哼,“要你管。”
瞧小白臭着脸想要动手,四下没其他人,我走上前拉开小白打断两人的对峙,“没事儿,醒月你找我想干嘛?”
余光瞥见谢铭和我拉开距离,我斜了他一眼,盯回醒月露出不忍的双眼,听见他说:“小婉,你受苦了。”
我浑身直冒鸡皮疙瘩,离醒月远了些,搓了搓胳膊催促他,“有事儿说事儿。”
醒月仰头看了眼天空,再看过来的目光平静了许多,“一会儿师父会到喜铺里采买大婚用的物品,你们见一面,看他是否能摆脱移情蛊的控制。”
“虽说可能性为零,试一下也没坏处。”一旁的谢铭接话道:“正阳没带其他人来吧?”
醒月摇头,“冬儿师妹回了柳家待嫁,明日午时我们一些弟子随师父去柳家接亲,不必担心师妹会发现小婉。”
哦?
我和谢铭对视一眼,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伸出手摊开右手手掌,从掌心里喷出一股清水,像个小喷泉似的。
“你不是修为归零了?”我很惊讶地指着他手心的小喷泉。
谢铭冷冷一笑,“因祸得福有了水灵根,来吧,你这副样子当真不可见人了。”
我摸了摸枯草一般的头发,觉得确实不能指望现在的正阳认出如此模样的我,便走向大槐树后面,脱掉脏衣服,“都不准看,过来放水吧。”
谢铭闭上眼睛走过来,靠在树上举起右手充当淋浴头,放下冲击力柔和的水浇在我头上,皱了皱鼻子蹙着眉头说:“你多久没沐浴了?”
我弯腰洗头,“也就半月,水再大点。”
“你快些,我控水还不太熟练。”
“开玩笑,我这样的能快起来?”
我怼他。
他默默点头不再说话。
没一会儿响起小白雀跃的声音,“母亲,我控水娴熟,我来帮你搓身上的污垢吧!”
我眯看一只眼看过去,就瞧他紧闭着眼睛走向我,停在我身后道:“母亲你好臭啊,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偷看你的。”
“我也来帮忙,快些吧,莫要错过了师父,现在宗门查得很严,没有请柬和非本宗弟子都禁止上山。”
醒月的声音让我拒绝的话顿在嘴边,我皱眉抹了抹脸上的黑水,歪着头看过去,就见他眼前多了一条黑色的布条,看上去系得很紧,我便咽下拒绝想着快点也好。
不然我自己洗,最低一个小时起。
因为实在是太脏了,我都流浪过半个月,露天洗个澡毫无心理压力,还有三个“盲人”帅哥帮忙搓背,嗯哼哼怎么说呢?
身正不怕影子歪!
纯粹的洗澡感受搓澡工的手法就不在我的关注点里,确认身体哪哪都搓不出灰条条了我喊了停,从乾坤袋里找出干净的衣服换上,再用棉布毛巾擦了擦头发。
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我收起乞丐用品看向都还在闭着眼的三个搓澡工,嗅了嗅衣服上的淡淡馨香,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好啦,都看美女!”
小白最先睁开眼睛,绿色的瞳孔颤了颤,夸张道:“你是谁?你真是我母亲吗?”
说着他凑过来用力在我身上嗅来嗅去,不可思议地伸手扯了扯我的脸颊,“是母亲的味道,可这张脸为何不一样了?”
我一巴掌推开他,注意缓缓睁开眼的谢铭,就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我没有错过,然后看着他挑眉含笑绕着我打量,嘴里啧啧不停,“小白,你母亲真漂亮。”
“那是,我母亲天下第一美!”
小白骄傲仰首挺胸。
我很迷惑,我不应该是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吗?我可真的饥寒交迫了半个月呐。
于是我看向摘下黑布条的醒月,就见他微微一愣,眼里闪过惊艳,又飞过失落怅然,最后强颜欢笑道:“小婉的外貌精致了不少,许是和师父这一年的感情很好。”
难道是因为双人运动太频繁了?
我挠了挠脖子,低头看向脚旁的水洼,凝视着水里的倒影,可惜是黑影,没镜子看得那么清。
罢了,美也是我丑也是我,可能只是因为乞丐版的我实在太丑了所以衬得干干净净的我漂亮多了。
不过我倒是长高了,去年穿着还能盖住脚踝的蓝裙子,现在脚脖子都露在外面了。
可惜带出来的两双鞋都在途中穿烂了,我动了动脚趾看向急忙收视线的醒月,就见他转过身红了耳朵说道:“师父他该到了,我去把他带过来。”
他走的很快,逃也似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时候雾雨也停了,大概刚才是看我的脚看得太出神了。
能理解,毕竟我脚确实还挺好看的。
我不以为意,扫了眼小白和谢铭,“你们谁有多余的鞋,借我穿一天。”
“没有,我这就去给你买。”
小白摇摇头,说完蹲下身抬起我的右脚,用他的食指丈量了下,摸了摸我脚上的几道划伤,皱着眉把我拉到大树前方较为干燥的地面,嘱咐道:“在这等我,记得让父亲帮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