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姑没想到公主会突然说这一句,捏着公主的头发惊讶道:“这么严重?”
公主站起来,走上床榻,“爵位三世而斩姑姑难道不知?好了,我要休息了。”
方姑姑吹熄了灯,悄声带上门。
一夜无梦。
次日国子监骑射课,陈博闻又拿了倒数第一,骑射教头都觉得无可奈何,因为无论怎么教,无论谁来教,万年垫底始终都是陈博闻。
公主也觉得叹为观止,一个人怎么能学了三年骑射毫无进展呢?
陈博闻自己不好意思,偷偷吊在队尾,免得叫人说嘴。
下午的武夫子经义课,顾平西意外拔得头筹。
夫子拿着顾平西的文章大加赞赏道:“好好好!看来长勺之战你深有研究,攻防之策万全,小小年纪对战场时局把握分析极有考量,顾家后继有人!顾将军的西北军后继有人呐。”
顾平西穿着卸了重装的甲胄,红缨枪就靠在手边,他腼腆一笑,似乎很害羞。
公主回过头目视前方,只有她知道,顾平西其实心狠手黑,跟他爹顾将军一个路数。
顾平西的父亲是镇西大将军顾卓,因为顾平西出生时大将军顾卓正巧平西凯旋,于是便起名叫顾平西,任他多次反抗均不得改名。
十六岁的顾平西和陈博闻是皇后娘娘替公主幼时选的伴读,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七年。
大皇子那边十分不服气,总的来说,骑射课公主这边由于陈博闻吊车尾,所以比不上大皇子,但是一到经义课,大皇子那边就跟哑火的炮仗似的,十次有九次都是公主这边赢。
这种莫名其妙的比较,令公主痛并快乐着。
以至于晚上收到户部尚书府和济宁侯府拜帖时,还有些回不过神。
“你说谁?户部尚书府?”公主诧异地接过拜帖,封面上确实是盖了户部尚书府的戳记。
方姑姑也意外道:“公主殿下,难道今日陈公子没跟您说?”
公主仔细回想片刻,发现陈博闻下午上课的时候确实屡屡看她走神,还被夫子骂了一顿,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
公主打开拜帖一看,终于知道为何陈博闻神思不属了。
“户部尚书的孙女儿明日要来参加狩猎。”公主深吸了口气,颇感不可思议。
方姑姑嘴快,一时没搂住道:“陈姑娘不是名满京城的闺秀么,她会骑射吗?”
公主瞟了她一眼,方姑姑立刻垂头噤声。
“还有一封帖子呢?拿来我看看。”公主说。
方姑姑连忙将笔架旁的拜帖呈给公主道:“这是济宁侯府送来的。”
公主皱着眉应了一声,打开细看,可不到片刻她就合上了,甚至说了一句:“不亏是侯夫人。”
方姑姑好奇,可又不敢再问,只知道这帖子应是侯夫人下的。
公主按了按太阳穴道:“明日请贾太医随行,侍卫多带几个,另外再准备一些姑娘家的玩具,还有,带上帷帐和驱虫药。明日一早,你亲自去尚书府接陈姑娘。”
“是。”方姑姑即刻去准备。
“等等。”公主手指抵在下唇略微思索了片刻,补充道:“再把库房里的木弓带上。”
方姑姑略显为难,她走回来道:“公主,那小弓......”
“怎么?”
方姑姑踌躇片刻道:“公主,奴婢是说,那小弓是您孩童时期的玩具,若拿出去给陈家姑娘使,恐失礼于人前。”
“就怕陈姑娘会以为您笑话她力小。”方姑姑说道。
公主手指点点桌子,思索后道:“再带一把弩箭。”
方姑姑瞪大了眼,公主抬眼看她,方姑姑不敢再驳公主,只得去准备。
见方姑姑出去,李四敲了敲门进来。
“公主,今日那商户女又去了平康坊小路。”
公主从书册中抬起头,“她不是伤了腿么?”
李四垂头道:“是,他们家给买了个活动椅子,她弟弟将她推到那附近。中午及散学时,一共待了两个时辰。”
公主继续看书,挥挥手道:“今后那女子的事若无变化不必来报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