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半路与众人会合,公主把马车让出来,给各位学子坐上,自己则上了宋稷的车。
宋稷半闭着眼,脸色泛白,身上散发着一股药香,看样子是济宁侯夫人给他上过药。公主用刀划开宋稷身上的绳子,半蹲着宋稷身旁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
宋稷睁开眼,灿星般的眸子给他又加分不少,他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嗯,皇后娘娘也知道。”公主倚靠在马车上道,“娘娘还说你爹曾经也闹过拒婚。”
宋稷疼得什么心思都没有,不想说话。
公主挑开帘子向外看,不远处正有一座精巧低调的马车跟在后面,陈博闻懒洋洋地坐在车架上赶车,家丁给陈博闻牵着马,陈博闻与马车中人时不时交谈,偶有笑声流出。
“干嘛不肯跟陈姑娘定下婚约?”公主松手放下帘子,低头问他。
宋稷头一扭道:“我心有所属。”
“苏姑娘啊?”
宋稷头翘得跟过山峰似的,瞪大了眼:“你查我?”
“哧.....”公主不屑地嗤笑一声,“我才懒得管你。那天我在平康坊撞见她,带着你的玉佩招摇过世的,恐怕要不了几天你娘连她祖坟埋在哪儿都能打听清楚。”
宋稷捏着拳头,眼底泛红。
公主看看他,见不得他这副模样,虽看不惯但念在他到底是自己表兄,好心劝道:“朋友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宋稷闻言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看不懂的情愫,他说:“我明白。”
公主不知道他明白的与济宁侯夫人想的是不是一回事,但今日出来游玩散心,无需被这些事扰了兴致,索性闭目养神。也不知陈家到底知晓不知晓宋稷的事,按理说瞒得好,应当不知晓罢......
一行人很快进了山,方姑姑早已将休憩之所布置妥当,一大块草地被清扫赶紧,摆放了各类骑射用具,投壶玩具及文房四宝,各色座椅帷帐应有尽有,余下的茶盏用具一应俱全,似乎是预备着给各位学子做吃食。
公主下了车满意地笑了笑,跟过来的学子们早就咋咋呼呼玩开了,拿着新作的角弓和箭矢要去爬山打猎。
“公主,咱们比赛吧,看谁猎到的多!”学子中有人高声喊。
公主掏出一块翠玉道:“今日谁赢了这翠玉就给他。”
“公主也来!”
“来!”
陈博闻领着妹妹站在人群中,陈姑娘笑眯眯地,看起来十分无辜友好。
公主走过去问:“陈姑娘是一起还是在这玩?”
陈博闻正想说话,却被陈姑娘拦住了话头道:“多谢公主殿下,我想跟着哥哥见识见识。”
公主失笑,陈姑娘瞧着衣袂飘飘,原来是个爽朗性格。
只是......公主回头看刚刚被人扶下马车的宋稷,他正看着这边。陈姑娘脸皮微微发红,稍稍侧身躲进陈博闻身后。
陈博闻则冷冷地与他对视。
“也好,”公主拦在几人中间道,“那陈姑娘随你哥哥一同去打猎,我们一个时辰后在此会合。万事小心。”
陈姑娘羞涩地点点头。
公主背起自己的牛角弓,拿上箭筒,选了一处地址走进去。
“咱们也走。”陈博闻拽着妹妹进了林子。
宋稷推开家丁,拿上弓箭跟了进去。
方姑姑与众位仆人候在原地煮茶,林子中不时听到年轻人的惊呼声。
珩琅山附近野兔野鸡遍地都是,兔子爱打窝,所以山上到处都是窟窿眼,一不小心就踩进窟窿眼。
陈博闻正带着妹妹捉兔子,灰毛兔子鬼精鬼精的,俩人捉了几次都让它跑了。
陈博闻带陈姑娘在林子里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处枯木旁看见一双灰毛耳朵。
陈博闻连忙招呼妹妹,气声道:“妹妹,这边,嘘。”
小姑娘一手拿弩机,一手拿木弓,轻手轻脚走过来,跟哥哥两人包抄,企图捉它。
谁知下一刻,一道箭簇咻的一声划过,不等陈姑娘与陈博闻避开,兔子便血溅三尺当场死亡。
陈博闻回头怒视,宋稷举着弓尚未放下。
陈姑娘站起来,甚至上前两步打算说什么,却被陈博闻沉着脸拽走:“走,咱们再去找别的兔子。”
“哥......”小姑娘扭了扭,却没犟过陈博闻,她回头找宋稷,没想到宋稷就跟在他们身后。
陈博闻忍着怒气,带着妹妹重新找了一处兔子窝,这窝兔子似乎是刚生完小兔子,里面蹦蹦跳跳好几只白毛小兔。
兔子嘴巴动来动去,陈姑娘小心翼翼地用草试探,兔子非常警觉,很快就跳开,让陈博闻扑个空。紧接着又是一声箭簇破空,兔子被射个对穿。
陈博闻猛然站起来,几乎要破口大骂,陈姑娘拉拉他的袖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