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皇子终于玩够了,才有功夫认真打量这人:年岁与大皇子差不多,长相乍一看标志,可细看却觉得脸颊消瘦,眼神轻浮,十足的寡相。
大皇子上下打量他:“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那人连忙拱手道:“不敢。只是小人偶遇这两只鸟,认为若不替它们择位明主实在可惜,唯有殿下这样的英武男子能配的上猛禽海东青。所以特来给殿下献鸟。”
大皇子叫他夸得身心舒泰,满意道:“你很有眼光。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周仓。”
大皇子一听,这不是被国子监禁足的那个人吗?想到此处,大皇子笑容淡了:“既然送了鸟,你便回去吧。来人,送客。”
“等等!”周仓不疾不徐道,“殿下,海东青乃一等一的猛禽,若不加以驯养,恐怕不能为殿下所用。不才小人正懂些驯养之道,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大皇子一听也有道理,反□□上养着许多人,不在乎多一个周仓,于是大皇子摸摸下巴道:“既然如此,便由你来替我驯养海东青吧。”
周仓深深俯身道:“多谢大皇子殿下。”
周仓顺势住进了大皇子府。
国子监这边没有动静,公主府那边似乎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周仓夹着尾巴在大皇子府上住了几日,发觉没有危险,他在国子监便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嚣张。
当所有人都以为公主府查欺凌之事虎头蛇尾时,一桩案子惊天动地的发了:公主府侍卫闯进大皇子府带走了周仓。
这还了得?公主府的侍卫出入皇子府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国子监所有学生那天都出门看热闹:公主殿下与大皇子殿下打起来了。
“昭武!别以为你得宠就可以为所欲为!”大皇子在府上愤怒大骂,“你将我的幕僚绑到哪去?”
“哼!你个草包。”公主忍不住骂道,“给你三分颜色,你便看不清是非了!此人也能收做幕僚?眼瞎的东西。”
陈博闻顾平西吓得不敢说话,对面张钰杜晖更是目瞪口呆,从未见过哪位公主骑马敢直闯大皇子府,昭武公主殿下如此彪悍?
“你个泼妇!简直不知所谓!你下来,看我不打死你!”大皇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抄起一柄扫把便追着公主打。
公主殿下带着人闯进大皇子府,自然知道不会善了,悄悄给赵将军使个眼色,赵将军明了,带着周仓便走。
那边公主吸引住大皇子的怒火,与大皇子打得有来有回。许多学生在大皇子府附近偷听,有些趴在树上偷看。
公主拿起一柄长棍便揍,边打边骂:“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你知道周仓是什么人,查都不查便收他做幕僚?”
大皇子气怒攻心:“要你管!你算老几,我收不收谁轮不到你说了算。”
公主更气了,“你若不是我皇兄,我才懒得管你!大我一岁吃的饭都在脑子里变成浆糊了不成?”
“啊啊啊啊!”大皇子吵不过她,手上扫把越发舞得虎虎生风。
顾平西、陈博闻、杜晖、张钰所有人都眼前发花,拦又不敢拦,打又不敢打,怎么办?
双方对视,顿时默契上头。
陈博闻大声说:“你家不讲道理!”
对面喷:“你们才是糊涂虫!”
顾平西心领神会:“你们怂包!”
杜晖撸起袖子:“你再说试试看。”
……
大皇子府上的侍从哪敢动这两位祖宗,求爹爹告奶奶求着他们停下,可谁也不听。最终惊动了巡防队,这才分开两边。
大皇子叫巡防队的人架住无法追击,临了放下狠话:“昭武!我明日定去父皇那告你!”
公主殿下带着自己人迅速撤退,无所谓地挥挥手,头都没回:“随便你!”
赵将军则趁机将周仓送至京兆尹。
京兆尹府台仆一收到公主府的狀纸,吓得摔了一座砚台。府台大人顾不得价值十金的砚台,匆忙赶到府衙,赵将军将人往他脸上一怼:“蒋大人,请您彻查。”
蒋大人只来得及查看此人相貌,谁知旁边便有人提醒:“此乃刑部周大人之子,其叔父是国子监监丞——从六品。叔母与镇国将军夫人是表姊妹。最最重要的是,周家可就他一个男丁啊。”
蒋大人笑得像哭一样,颤颤巍巍接过公主府的狀纸,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狀纸上的苦主不是公主殿下,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大皇子与公主殿下打了一架,轰动整个国子监。几乎半个朝堂都知道了此事,而打架的源头也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到底是谁惹怒了嫡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