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缩了缩腿,双手使劲按住了心口。
除了制止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他不知道面对这样的场景该做些什么?
是收拾好一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编造出什么别的借口,亦或是坦诚相待解释一切然后道歉......
然而他只是无措地跪坐着。
眼角瞥见一抹黄色,在一片混乱之中,是一张被蹂躏到不忍直视的传音符。
那段记忆逐渐汇拢,自然也包括传音符中的话。
宗门大比。
等等,如今是什么日子?
自他们从密室中出来已经几日了?
完了完了!
谢临为难地看了眼尚在熟睡中的萧应雪,一咬牙,不管了,先跑吧。
反正就算是事后解释道歉也比两人在这样的环境中面面相觑要好。
然后谢临就捧着被撕成条状的衣服,羞愤又绝望地埋下了头。
不过好在他的储物袋中总是装得有备用的衣物,匆忙间他也顾不得挑剔了,随手抽出来一件就穿了上去。
期间难免扯到酸痛的肌肉,他紧绷嘴角将一切声音屏在喉间,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萧应雪。
但难免也会溢出几声,每次一不小心发出声音,谢临就会立马停下动作去看萧应雪动静,好在萧应雪似乎真的是累着了,呼吸平缓,睡得很安稳,一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结果刚起身,谢临就发现自己的腿根本使不上力,而且腿根处还隐隐约约有被什么东西抓住的感觉。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谢临忍不住又羞又恼。
他缓了一会儿,心中给自己加油鼓劲,可伸腿跨过萧应雪的时候还是脚下一软,直接倒了下去,跪坐在萧应雪腰腹之间。
! ! !
谢临吓懵了,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和口鼻。
过了一会儿,无事发生。
他透过指缝小心往外看去,只见萧应雪仍在睡,没醒。
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抛之脑后,谢临抖着腿下了床,最后又看了眼萧应雪,随后拔腿就跑。
他走后不久,睡得非常安稳那人就睁开了眼。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盯着谢临离开的方向,静静地看了许久。
*
宗门大比算是整个翎决宗的一场盛宴,无论外门内门,师承于谁皆可参加,榜首只要能者居之。
空旷的比试场地外人潮拥挤,热闹非凡。高处长阶之上摆着三张椅子,两侧坐着门中资历最老的两位长老,中间本应是宗主的位置,如今却空了出来。
突然,一阵滔天的叫喊声之后,景华长老起身,喊道:“若无异议,本次宗门大比的最终胜者......”
“等一下,我有异议!”质疑的语句掷地有声,回荡在比试场地内。
围观的众人纷纷止了声音,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谢临手持长剑缓步上前。
他走至比试场地的中心,先是看了眼空着的那张椅子,这才道:“景华长老,弟子尚未参加比试。”
人群安静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又开始了议论。
“他现在出来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还怕到躲起来了,现在又来想方设法出什么风头?”
“别这么说吧,谢师弟虽然年纪小,但是是真的有本事在身的。”
“那些吹出来的东西你也信?捧他是因为宗主是他师尊,我以为大家都这么觉得?”
“......”
差点以为自己真要夺得魁首的江照愣了会儿,凑近谢临小声道:“你干什么去了?比试都已经开始三天了你才出现!”
谢临擦了擦鼻子,只道:“有点事耽搁住了。”
“你脖子上这是什么东西?”江照突然抬手指到。
“什么?”谢临低头看去,只见江照指的地方一块艳红。
他连忙伸手盖住,磕磕巴巴道:“不、不、不小心撞到了。”
江照:“......”
江照转身,朝景华长老喊道:“师尊,既然谢临来了,那比试就不算结束,我们俩再比一场。”
“这......”
景华长老一脸为难,他侧身跟一旁的那位长老商量的片刻,道:“按照规则,谢临已经算是放弃了比试,不能再次参加了。”
“本次大比,已经违背祖制在宗主不在场的情况下开展了。再多的规则,若宗主不亲自出面,也不好再更改变动啊。”
翎决宗历来的宗门大比都是要宗主坐镇的,这次是因为他们怎么都找不到萧应雪,定好的日子也不便推迟更改。
再者,萧应雪也曾经嘱托过,若他不在,便由景华长老暂时负责门中事务。
所以,他们才硬着头皮将此次宗门大比推进了下去。只是景华长老最多也就是负责管理维护一下秩序,有关于比试规则的一应事务,他就不太好插手了。
“那也就是说,必须得宗主点头你们才肯让谢临参加这场比试了?”江照问。
“是这个道理。”景华长老点头。
“知道了。”江照转头催促谢临道,“我陪你一起,咱们赶紧去把宗主给找来。宗主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这段时间你们应该都呆在一起吧。”
谢临:“......”
那可太呆在一起了,甚至是黏在一起,根本没有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