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放下洗漱的用具之后就被雪婳遣退出去了。
“嗯。”
谢长安两下洗漱完,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水。
雪婳替她梳妆时忍不住关心道:“小姐,您是不是犯错了啊?回府这么些日子,姑爷已经多日未曾踏足过咱们院子了。”
谢长安把玩着梳篦,面色有些复杂。
雪婳立即反思自己是不是问得太直白了伤了小姐的心,毕竟从小小姐都这么喜欢姑爷……
她还没想完,谢长安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他不来我院子为何定是我犯错了?不能是他犯错了吗?”
雪婳:“……”
谢长安巴不得在她成功找到办法和离前他永远都不要踏足这里,免得她还要想办法避免同房。
装病肯定是不能再用了,裴寂雪不是傻子,装病这个办法再用必会引起他的一心。
“用过早膳,咱们去梅林。”
谢长安说。
雪婳应下,替她梳妆好就将早膳从笼屉里端出来摆上了桌。
用完早膳,谢长安披上披风抱着汤婆子向梅林的方向走去。
雪婳跟在她身后,表情不解:“小姐,咱们去梅林做什么?”
“有正事。”
裴寂雪多日未出现在她面前,谢长安心情不错,脚步欢快。
只是不巧的事,两人到梅林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不太想看到的人——
王婉。
有段日子没见了,光从相貌来看,王婉的脸是标准的瓜子脸,身形纤瘦有种楚楚可怜的美,单挑出来也算是个大美人了。
也难怪能入裴寂雪后院。
王婉本来带着贴身侍女本在赏梅,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儿看到谢长安,脸一下子就变了。
她被禁足半年,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前段时间刚向三公子求了个恩典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这么冤家路窄。
雪婳忍不住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袖:“小姐,王夫人因为您被老夫人禁足,她定会记恨您的,您还是避着些吧。”
谢长安没有回头:“咱们与她井水不犯河水便是,要避,也该她避我。”
雪婳面露犹豫,她对上次王婉推谢长安入水还心有余悸。
谢长安的视线偏向那片梅林,艳丽的红梅描着金边挂在枝头,浓郁的香气扑鼻,肉眼可见的品相不凡。
她忽然偏头对雪婳道:“你替我办件事。”
雪婳凑过去听她低声说完,有些不放心:“小姐,您一个人在这里,奴婢怕你被欺负,那王氏指不定又要对您干啥呢。”
偏偏这片梅林旁边还有湖。
谢长安安抚她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现在的王婉还真不一定能欺负得了她。
“好吧。”
雪婳实在拗不过她,只好转身去办了。
谢长安站在原地没动,王婉迟疑过后,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身为妾室的王婉极不情愿地对她行礼:“妾见过夫人。”
有了上次教训,她知道自己上次是被人利用了,也更不敢再挑衅谢长安。
谢长安端着标准的笑容:“不必多礼,王夫人也来赏梅?”
王婉站直身紧了紧身上的外裳,扯出来一个笑:“妾没有夫人那般雅兴,只是近来三爷心火有些旺盛,妾来采些梅花熬汤为三爷祛祛火气。”
府中早有流言说裴寂雪这些日子都都宿在王夫人院子,这样看来流言是真的了。
王婉密切注意着她的表情,却发现以往很容易被激怒的谢长安好似变聪明了,你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了。
她曾听说她就因为三爷跟好友的妹妹说过几句话就纵马伤了那女子的腿,这是何等嚣张跋扈。
她怎会如此平静?
她有些拿不准了。
谢长安回过神,淡淡一笑:“那就辛苦王夫人费心照料三郎了。”
三郎……
这个称呼整个府内,只有她能这么叫。
若是旁人叫了,是会被拔舌头的。
王婉嫉妒得想要发疯一口血憋在心口,忍不住就想恶心她两句。
她试探着开口:“夫人哪里的话,这本就是妾身分内之事,只是……妾身最近听说一些流言,不知夫人可有所听闻?”
谢长安很配合的摆出疑惑的表情:“不知是些什么流言?”
“流言说……三爷并不是自愿娶夫人为妻,三爷心仪之人另有其人?”
她表情似乎很惶恐,但谢长安却能透过表面看到她眼底深埋的幸灾乐祸。
她是故意的。
王婉忽然对上谢长安漆黑的眼眸,心头一跳。
她赶紧找补:“妾没有别的意思!三爷对夫人的情意妾也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不知流言是从何处而来……妾只是想提醒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