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找他干什么去。”
谢钧泽知道,太子在围猎第一日结束的时候,就私下找了沈宣逸,也早就知道沈宣逸最后决定会在围猎最后一日结束时去找太子,所以一直让秦晓声盯着他的动静,就等他自己送到跟前来。
“我......我想跟他套点话。”
“太子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玩的手段和心眼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你打算怎么套他的话。”
“我......”
“你准备拿你自己当诱饵,然后来给我传消息。”谢钧泽替他说了出来,“我说的没错吧。”
沈宣逸沉下一口气,点了点头。
“沈宣逸!难道你的消息都是这么得来的吗!你的那些消息网呢,为什么不能一点一点慢慢布置,非要这么着急拿自己去换!”
其实如果按沈宣逸的性子来说,他定不会做这么不划算的事情,因为他有足够的耐心和人力去一点一点挖太子的底细,这从他暗中跟谢钧泽跟了五年,替他布置出了这么一个覆盖全大都的信息网就能看出来。
然而眼下太子主动抛出了这么一个机会,能快速打进内部,他一点也不在意去拿自己的命替谢钧泽赌一把。
谢钧泽看着一言不发的沈宣逸,越想越觉得生气,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让人盯着他,还不知道他要干多少事出来,“沈宣逸,你自个到底有几条命能够你这么玩的!”
“我就一条命,不值什么钱,愿意替你去赌一把。”
“你!”谢钧泽气的说不出话来,“简直冥顽不灵!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把你的命给我!”
“我......”沈宣逸一下被问住了,是呀,自己是他什么人呢?
在磐阳的时候还能够算得上是一同上战场的生死兄弟,或者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交心朋友。然而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后来跟着谢钧泽一起回了大都,被他暗中调查、试探,那个时候或许可以算是猜忌对象?可是他也并不在乎。自己对谢钧泽只隐瞒了两样,一个是自己的过去,一个是自己对他无法宣之于口的喜欢。
“谢小将军。”沈宣逸倚在椅子上看着谢钧泽,淡淡的笑了笑,笑容里好像还有点苦,“其实我也很好奇,在你的心里,我算是你的什么人呢?”
谢钧泽刚刚也是因为太过着急,才这么质问了沈宣逸,没想到会被他再追问回来,眼下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于是二人相视无言沉默了半刻,沈宣逸没有等到谢钧泽的回答,心中对着自己苦笑了一番,“果然是这样吗?其实自己在他心里真的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吧。”
他承认,其实很多时候都希望自己不那么清醒,糊涂一回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谢钧泽,甚至把自己的心意也坦白出来,然而似乎每次时机都不对,今日更是不合适了。
“算我的人。”
“什么?”沈宣逸还沉浸在自己的失落当中,似乎没听清谢钧泽说了什么,又问了一遍。
“你算我的人。”谢钧泽看着沈宣逸微微闪动的眸子,告诉他:“所以你不能再随意把命压出去,我会担心。”
沈宣逸沉默片刻,最后看着谢钧泽点了点头。
“如今算是彻底把太子得罪了。”沈宣逸没能按约定去赴约,安璟砚大概率也会觉得自己被耍了,眼下除了三皇子,几乎已经与全朝为敌了,这种情况并不怎么乐观。
“三皇子的阵营,我不建议你进。”
谢钧泽挑了挑眉,“为何?”
“可能是他太像一个好皇帝了吧。”沈宣逸想了想道:“我查过他,这个皇子不论从个人德行,还是到结党交友,甚至到朝堂政论,无不体现出他是一个忧心社稷,心怀百姓的好皇子,甚至是在大都百姓口中,对这位三皇子的评价也都远远高过了太子。可是皇室真的会出这样一个品性完美到让人无法挑剔的皇子吗?”
“为什么不会呢?有这样一个万事以社稷百姓为先的统治者,不正是长久以来天下人苦苦追求的吗?如今出现了,你为何会怀疑他呢?”
沈宣逸也说不清为什么不相信天底下真的会有那种,站在千万人头顶上还依旧会先天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的人。
他见过自己那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势、主宰所有百姓的性命,被天下人称为前朝暴君的父亲。
从他有记忆起,就没有见过那个人有人性的一面,百姓称这这段时期为禽兽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