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前半段是自习,后半段上数学,讲本次月考的试卷。
苏夏安追求效率,只听那几个她做了记号的题目,其他时间刷同科目的习题册。
徐昕乐早就习惯了她的学习方式,略过那几道简单的题目,指着她卷子上的一道题,问:“这道题我刚才没听,你这答案是对的吗?”
那道题的题号被她圈起来了,苏夏安轻飘飘瞥了一眼,然后“嗯”了一声。
“老牛说这题很难,全班没几个人做对,连科代表都做错了。”
在一次次的看题和订正中,苏夏安这才确定,江秋绥是真有点能耐,押的那几道题以其他形式均有出现。她也很快接受,这次的数学她考得真的很不错。
很不错到什么地步呢?成绩排行榜出来的时候,她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年级总榜的第二十一名,并且还是在语文有拖后腿的情况下。
来为她庆祝的人不少,大多是那些有几面之缘就能称之为朋友的那伙人,吹着吹着就吹没了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场关乎人生的大考。
最后为她高兴的是江秋绥,实际上她也不知道那到底能不能称得上是“为她高兴”。
两个人在下了晚自习回家的路上,江秋绥问她要了卷子和答题卡,一边吹嘘着自己很有押题的天赋,又一边说自己还是很有辅导作业的能力。
由此他推出江艺叶在他“悉心教导”下成绩没有任何起色,只能是她自身原因。
反正他看着是挺高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为她”的成分。
最让她失望的还是韩清晖,她自作聪明地将成绩单发过去,试图开辟他们之间新的话题,可对方只是回了一个很敷衍的“拳头”,什么话都没说。
她甚至还为他找补,或许这个“拳头”也有夸奖的意思,只是哪怕这么哄了自己,她依旧觉得心里堵得慌。
“老师功不可没,但学生的努力更值得夸奖。”江秋绥将卷子和答题卡整理好交给她,偏头却发现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怎么?夸你一句你还不高兴了?”
苏夏安懒得搭理他,收过卷子随手夹在了书中。
“还在想明天家长会的事情?”能影响她情绪的事情就那些,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军师,给点妙招吧,年级第一这个需要时间,有没有成效更快的?”
她的狗头军师半天没有说话,等得有些急了,她抬头去看。那盏昏黄的路灯依旧没有陪伴,半明半昧中,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怎么都掩盖不掉的失落。
为什么呢?
刚刚还在自卖自夸,怎么现在是一副这么难过的样子。
——
周五晚上的家长会学生不需要陪同,除去个别优秀学生需要在班上进行发言。年年出席的江秋绥总算以“总要给别人一个表现机会”理由拒了本次优秀学生代表身份。
“走走走,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徐昕乐趴在厨房的窗户上,隔着一个餐厅喊话在收东西的苏夏安。
苏夏安将东西一股脑往书包里塞,临走前指着隔壁那栋问:“喊江秋绥了吗?”
“王子君去叫了。”徐昕乐很有当夜间潜伏者的潜质,明明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她非要装作有人远程盯着她们,看到个掩体就摸过去。
感受到了身后人鄙夷的目光,她振振有词道:“就你妈妈那样,指不定就在暗中窥探你的生活。”
苏夏安:“她没那么有闲工夫。”
“嗨,小青梅。”
他们五个人成功会面,余湛将买好的冰淇淋递过去,她咬了一口,甜丝丝的。
徐昕乐顺嘴反驳:“人家又不是你的青梅,成天就见你喊得最欢。”
余湛用肩膀撞了一下江秋绥,挤眉弄眼的:“江秋绥都没说什么,怎么你还来劲了?再说,我和江秋绥是兄弟,他的就是我的。”
江秋绥斜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喝完的灌装汽水抛进垃圾桶,语气不咸不淡:“我下周旗台下讲话的机会给你了,还有今天下午熊老师给我的那套竞赛——”
“打住打住,我就随口说说,你的东西我可高攀不起。”余湛抬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今晚在明彰路有一场街头表演,是一支小有名气的乐队,吉他手是余湛的表哥,高一那学期捧过几次场,那吉他手就成了徐昕乐偶像,一个拉一个,他们五个人便又凑到了一块。
从最开始的几台乐器到现在初具规模的小舞台,不过也就一年的时间。台下摆了几排大排档同款塑料红凳,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多余空位。
这附近紧挨着一个夜市,周边站着看的人不少,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说说笑笑的人将这里围了个圈,场子无需预热就已经热得不行。
不仅是场子热,空气也是热的,迎面吹来的风不仅裹挟着食物的香味还有一股热意。
苏夏安怕热,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待久不久。
舞台上已经咚咚锵响起了乐音,身旁的徐昕乐很快融入人群跟着一起挥舞着手中提前准备好的应援棒,数盏白光在黑暗中汇聚成了星河。
她热得无心欣赏,怕搅了其他人兴致,小心翼翼向后退了两步。
蓦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向后倒去,连退了几步后脑勺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