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会哄我。”
母女俩又打了一会电话才挂掉。
秦蓁提前下了车,银纱似的月光照在雪地上,显得大地一片空蒙,辽阔。
秦蓁一直回想着妈妈说的话:“怕也要摘下来。”
小时候的她真的这么勇敢吗?
可惜现在的她已经丢失了那份勇敢,面对不确定的危险,她不敢去深究,也不敢去深入,就怕摔得粉身碎骨,没有任何的尊严与退路。所以她宁愿一开始就往最坏的想。
到酒店时,秦蓁正好碰到匆匆忙忙要出去的施渝,她拦住了施渝:“施渝姐,你怎么这么着急?”
施渝见到秦蓁:“你总算回来了,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秦蓁拿出手机,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她将手机给施渝看:“抱歉啊。”
施渝一听秦蓁就觉得不对劲,她一边拉着秦蓁回房间一边问道:“蓁蓁,你怎么了?今晚被人刁难了?”
秦蓁摇了摇头:“没有。”
隔了一会儿,她又道:“施渝姐,我想回去了。”
施渝一听,急了。正好电梯到了她们住的那一层,她打开房门,拉着秦蓁进去,直接靠着沙发坐在地上:“遇到程煜了?”
秦蓁点点头。
“说说看呢?”
“施渝姐,有没有一件事,你已经知道它没有任何希望了,却还是抱有一丝丝,一丝丝的希望?最后却发现那一丝丝的希望只是妄想罢了。”
施渝叹了一口气,伸出她的右手:“有啊,就是它。”
秦蓁急忙道歉:“施渝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施渝是秦蓁的学姐,她曾经也喜欢画画,一直是老师口中的夸赞的榜样,可是后来出了车祸,她的手受伤了,再也拿不起画笔。
“医生说我不能画画的时候,我很绝望,但是我总想,也许会有奇迹了,所以我一直尝试拿起笔来画画。”说到这里,施渝耸了耸肩:“你懂的,最后我只能放弃了。”
秦蓁知道施渝不能画画了,但是她第一次了解到施渝的心路历程,她抱住了施渝:“施渝姐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哒,都过去了。”施渝苦涩一笑,她摸了摸秦蓁的脸:“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什么?”秦蓁有些迷茫。
“你心里的那点死灰真的死尽了吗?你有没有一丁点的期望与希望呢?”
秦蓁沉默不语。
“蓁蓁,你要想清楚,我可以陪你离开,但我们离开了,你以后想起这些事会不会遗憾呢?”
秦蓁茫然,叹了一口气,问道:“施渝姐,有酒吗?”
“有啊,我去拿。”
琥珀色的液体倒入酒杯中,秦蓁端起一杯,在手中晃悠两下,与施渝碰杯:“让我们今晚喝个通宵”
“好。”施渝知道秦蓁心里难过,也不扫她的兴,拿起酒杯就干了一口。
两人就坐在地上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去,施渝讲她手的故事,秦蓁讲她与程煜的故事。
喝着喝着酒醉了,秦蓁双颊绯红,嘴里说着胡话,一直在劝施渝喝酒。
施渝的酒量比秦蓁好,但两人喝得太多了,她也有些醉:“我们继续喝。”
喝到最后,两人都趴在地上,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蓁蓁,你知道当初我看到老师同学可惜的眼神,有多绝望吗?”
“施渝姐,没事了。”秦蓁抱住施渝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秦蓁醉得两颊生起红晕:“施渝姐,我讨厌程煜。”
“好,那我们就别理他。”
“谁要他帮我铺路了?他就是不相信我有这个实力,我凭借自己一样可以成为世界著名的插画家。他凭什么看不起我的实力。”
“当然,蓁蓁是最厉害的。”
“我还要他自己来追我,哼,谁让他当初让我追了那么久。”
“不,他今天竟然欺负我,我再也不搭理他了。”
喝醉后的秦蓁开始胡言乱语,施渝靠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两人喝了一宿,等到第二天天亮,也没有醒来。
—
程煜一早就到了办公室,下意识地打开了监控,市集上没有一个人,现在还没到营业的时间。
程煜愣了一下,低头开始办公,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等到九点,程煜抬头又看了一眼,其他的摊位陆陆续续地都来了,而秦蓁那个摊位纹丝不动,根本没有人过来。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继续办公,然而看着看着,就想起昨天的事情。
纵然他考虑不周,但他的心意她难道就看不到吗?她凭什么一句又一句地说他侮辱她?程煜越想越气,将手中看的书都扔在了桌上,发出“啪”的一阵响声,随后又大喊了一声:“高达。”
高达听到动静立马进去了,就看到程总非常生气地在拍桌子,而脸色更是糟得比不能再糟了。
“程总,有什么事吗?”
程煜扫了一眼监控,说:“你帮我去问一下秦蓁怎么现在还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