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妗妗顺着画皮妖指的方向走去，两旁树木越来越密，枝桠交错，遮天蔽日。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沈妗妗打了个寒颤，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她。

“叮！”传声筒响了，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到哪了？”妖主的声透过竹筒传来。

“妖主大人！我现在就快找到大妖了，就是这林子有点瘆人。”

“你害怕了？”妖主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谁怕了！”沈妗妗嘴硬道，却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眼前豁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山洞。

洞口阴风阵阵，吹得人后脖颈发凉，周围的草木都诡异地向外倾斜生长。

“好啦妖主大人，先不聊了，我到地方了。”

沈妗妗对着传声筒说道，“等求到好皮子就回来。”

说完果断掐断了通话，免得那位大人又絮絮叨叨问东问西。

她站在洞口，清了清嗓子。

“九山王前辈在吗？晚辈奉妖主之命，特来求见。”

声音在幽深的洞穴里回荡，惊起几只蝙蝠扑棱棱飞出来。

见没回应，沈妗妗赶紧掏出画皮妖给的狐形玉佩。

“画皮妖姐姐让我带个信物来.….”

话音未落，洞内卷出一阵腥风，吹得她踉跄后退几步。

一只通体玄黑，目如炬火的大狐狸缓步而出。

他苍劲有力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你是为妖主而来？怎么，他终于准备掀起大战了吗？”

“大战？”

沈妗妗困惑地挠挠头，想起灯笼妖之前也提过类似的话。

“不是的，妖主只是托我帮他找张合适的皮。”

那大黑狐眯着眼盯着她看了半晌，嗤笑一声。

“贴膜师，你胆子倒是不小。区区人类，也敢独闯我这洞府。”

他抖了抖油光水滑的皮毛，“不过既然是那位的托付，进来吧。”

话音刚落，黑狐身形一晃，竟化作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简直像个邻家老大爷。

沈妗妗跟着他往洞穴走去，偶尔有几只小狐狸窜过，好奇地打量着她这个人类。

走到尽头时，石壁上钉着一具森森白骨，骨头上还缠绕着暗红色的符文。

“怕了？”九山王头也不回地问道。

“不怕。”沈妗妗坦然道，“画皮妖姐姐都跟我说了，那是该死之人。”

她甚至凑近看了看那具白骨，要她是九山王，说不定会更狠。妖界又没有法律管着，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老爷子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

他捋了捋白胡子，“说吧，要什么皮？”

沈妗妗连忙双手捧起妖主的画卷，恭敬地递过去。

只见九山王低头一看，白胡子抖了三抖，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

“哎。”老爷子长叹一声，“他怎么还是这么执着于自己那副皮相。”

沈妗妗眼睛一亮，八卦之魂瞬间燃烧：“前辈，您这话里有故事啊？”

“他啊。”九山王眯起眼睛，“你可知道妖主的真实身份？无支祁听说过吗？”

“五子棋？”沈妗妗一脸茫然，什么玩意。

“是无支祁！”老爷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上古水神与山妖的后裔，翻江倒海无所不能。”

九山王老爷子抖了抖画卷，发出一声嗤笑。

“啧啧啧，这什么玩意儿？”

白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看来被关得太久，妖主连自己元神本相都记不清了。”

沈妗妗好奇地凑过去：“那妖主大人原本长什么样啊？”

“就这丑东西？”老爷子嫌弃地用爪子戳着画卷，

“他真身可有着青玉鳞皮，雪白鬃毛垂腰，那双金瞳瞪起来，月亮上的神仙都得退避三分。”

沈妗妗听着，这形容怎么比画卷上这怪物更吓人呢？

“可妖主现在这副皮囊也好看得很啊，难道不是他本相？”

“他现在这副模样也是他自己的，毕竟有上神的血脉。”

老爷子说着用尾巴卷出一面古铜镜，“这才是他当年的模样。”

镜中浮现出一道身影，沈妗妗看得呆住了。她本以为会见到什么狰狞可怖的妖怪模样。

却不想镜中映出的竟是这般震撼人心的存在。那分明是超越凡俗的另一种俊美。

青玉般的肌鳞下流转水纹，四肢修长凌厉，指尖延伸出利爪，却透出浑然天成的威压。

银发垂落，在虚空中无风自动，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金瞳，灿若熔金，目光所及之处似有雷霆暗涌。

这绝非人类认知中的美，却自有一种令万物臣服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