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好东西啊,看得我都来兴趣了,有些书我想看都看不到呢,说不定是有人无意中听见了,想帮你。”
“那也得防备,若只是单纯无意间听见后,想帮我,为何不正大光明送来?”林晚棠丝毫不为所动,“在知道此人是谁前,都不可断定有无恶意。”
林世松想起一件事,“之前你被诬陷,还在刑部狱坐牢时,祖母得了关键线索,她有没有跟你说过怎么得来的?”
林晚棠摇头,看向他,等他说下去。
“是一日清晨,胡姨娘院中的婢女在小厨房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上只叫祖母亲启,虽然里面的线索十分关键,帮了咱们大忙,但在这之后,祖母还是吩咐府中的护卫加强戒备,巡逻比从前更严密了。”
“胡姨娘的院子位于二房边缘,是府中所有人中最偏的一个,要潜入不被发现,像我这样的就能做到,但此后已经加强了防备,你这院子还在正院附近,此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要多厉害才能做到,我实在有些难想到。”
这时,院中已经被搜查完毕,金霞过来禀报:“小姐,没有发现别的可疑之物。”
林世松吩咐跟着他过来的小厮阿谦:“你带着人,去我院中也搜一下,确实不能放松警惕。”
小厮领命,带着忙完的人前去松风庭。
林世松还在林晚棠的院中逗留不走,没过一会儿,慈安堂的嬷嬷过来道:“老夫人差老奴来问问,小姐院中发生了何事?”
林晚棠在思索着什么,示意金霞去说,金霞言简意赅地说了,嬷嬷道:“这确实该防备,老奴去回复老夫人。”
“等等,”林晚棠突然叫住她,“叫祖母不必太担心,此事我隐约有些眉目。”
“是。”嬷嬷应道,随即离开。
林世松问道:“你怎么突然便又眉目了?什么眉目?”
“想到了一个人,但只有五分能确定。”
“谁?”林世松急着追问。
林晚棠却道:“不能告诉你。”
她想到了封霁,但也没听闻他回京了,只知道几日前城门告示墙上还有新的捷报,她无法确定。
若她知道封霁在洛京城,她一开始便会想到这个人。
但就算确认是封霁,她也不会透露分毫,甚至不能直接问家里人,有没有听闻靖王回京,她怕解释不清。
她不打算对封霁的心思有所回应,只能装作不知道,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发觉。
林世松十分不满:“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可是你亲大哥!”
然而不管他怎么软磨硬泡,林晚棠就是不说。
林世松无可奈何,这时阿谦过来了,说松风庭内没搜查出什么异样。
林世松回答阿谦,目光幽幽地看向林晚棠:“看来此人真是做好事来了,也不知是我妹妹认识的哪路神仙。”
林晚棠扶额:“是神仙就不会偷偷摸摸的了。”
“神仙也不想被凡人发现呢,不是神仙哪有这本事。”
那些书被金霞从书房拿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林世松忍不住又翻看起来,嘴里停不下来似的,对着书又开始啧啧称道。
“我能拿几本回去看吗?”
林晚棠:“不行。”
等她确认了是谁送来的,这些书非还回去不可,在此之前,她不能又任何闪失。
林世松还没来得及失望,又听林晚棠道:“你可以在我这里看,但别叽叽喳喳的,本来就烦。”
“……哦。”林世松差点就说谢谢了。
林晚棠起身,挑了几本拿去书房,书房门一关,彻底清静了。
兄妹俩除去午时用膳和小憩,几乎整日都在看这些书。
许是血脉相连,他们某些秉性十分相似,都不是能轻易静下心的人,除了看书时。
这是长辈刻意为之,让他们从小养成的习惯,书中万象,只要认真感受过,沉迷过,就是难戒的瘾。
申时末,林二爷来了院中。
林晚棠吩咐过府中下人,看见二叔下值回府,便叫他来一趟。
关于封霁有没有回京,若是林世松没有在家养伤,身为金吾卫都尉的他一定知道,但现在只能暗暗从二叔那里打探了。
林二爷也从下人那里听说了棠影轩发生的事,他到了之后,林晚棠将那些书又归到一处,给他看。
林二爷边看边喃喃道:“怎么这么多衙门编撰的书,还有这孤本,这不是贺秋不久前念叨过,怎么也找不着的那本吗……”
“二叔觉得,能拿出这些书的,京中能有哪些人?”
“像大理寺编撰的这些书册,每五年就要编修一册新的,刑部复核通过后,会递到陛下面前,得了最终准许,便复刻上三份,一份在大内藏书阁,另外两份分别在刑部和大理寺的架阁库,能借阅者,至少是各司的一把手,但其实有官员借出去自己复刻一册用以收藏,只要别流传出去被发现,也不会有人追究,听闻大内藏书阁为了防止丢失被陛下问责,一般也会私下复刻有。”
林二爷又想了想,接着道:“能拿出这些书的,首先是能从大内藏书阁拿书的皇室中人,还得是地位较高的,像汉宁王府上,只有汉宁王和汉宁王世子有资格,淑荣公主府上,只有公主可以,驸马不行。”
“靖王殿下呢?”林晚棠状似随意地问。
“你这问的废话。”林二爷不满被一句废话打断,看了林晚棠一眼。
林晚棠神色不变,道:“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靖王殿下不在京中,可以直接排除了。”
林二爷突然道:“靖王回京了,我今日在早朝看见他了,听闻回来有几日了,陛下叫他歇了三日,今日才来上早朝。”
“不过咱们也可以直接排除,靖王殿下日理万机,没心思做这些闲事,也没理由做。”
“嗯嗯。”林晚棠点头。
心里却在想,歇了三日,但日理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