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舞蹈老师三步并作两步走,快步走进前,一看洛北的膝盖肿得不像样子,这要是半月板或是哪伤了,那腿就废了,别说跳舞连平时走路都会受到影响。
他拉开宫南,伸手在洛北的膝盖周围按了按,这伤要比他们平时伤得严重,“还能走吗?我带你去医院。”
“宫南,你带着其他人练习。”他又补充了一句,“地滑,都小心点,注意安全。”
洛北见其他人练上了,心里着急,“老师,我没事,我能坚持。”
“坚持什么,再坚持下去你腿就废了!”
“可是下周的活动,我还得参加……”
“活动你就别想了,你这起码得休息一个月”
“可是,我……”
“可是什么可是,以后活动机会多得是”
“……”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说得就是洛北的现状,他手里拿着卷子,刺眼的红色一下又一下地撞击他的眼球。
“今天早上你们老师来看你,顺便把你的试卷送了过来。”洛北妈妈的声音透过红褐色的木门传进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让洛北心情更加烦躁,“我知道你喜欢唱歌跳舞,从小就给你报班学,可这不能当事业,还是得找个正经工作,现在找工作都得看文凭,好的公司本科学历已经是最低要求了,你现在这分数考上专科都难,你……”
“好了好了,让他好好养伤吧。”洛北爸爸劝解道,“我们得走了,要不然这个点路上车多,一会儿堵车上班该迟到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北,你自己在家乖乖地,别乱跑啊,想吃什么就让李阿姨给你做!”
“他腿都受伤了,能往哪跑,别瞎担心了”
“对啊,哎呀,我这不是忘了吗”
“你啊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喽”
“……”
哐地一声,关门声将后面的对话堵在了外面,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静得只能听见洛北一个人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令他心里烦躁,他移动轮椅来到窗户前,窗外晴空万里,碧蓝的天仿佛被水洗过般地通透,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可他却只注意到窗外一朵掉光了花瓣,只剩下干瘪花蕊的不知名小野花。
“真羡慕你。”他喃喃自语道,
忽然有什么东西砸到了玻璃,他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等再去看花的时候,只见宫南一只手叉着腰挡在了野花前。
宫南手长腿长,几个步子间已来到洛北窗前,两只手握住窗沿,脚下一蹬,整个人跳上了窗子,钻了进来,他拍打了下手上的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洛北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惊讶地反问:“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没去学校?”
“啊,我早上突然肚子疼,和班主任请假了。”宫南揉了揉鼻子随意地说道,“对了,你的腿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大夫说休息一个月就行,伤得不重。”洛北一边说一边收起手里的卷子放在桌子的抽屉里。
宫南瞥了眼卷子,眼神便移走了,他熟练地走到床边躺了下去,眼睛看向天花板,头枕着胳膊,又问了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在想什么,我来了都没发现?”
洛北同样将手放在头下面枕着,视线透过玻璃看向瓦蓝的天空,好干净,“没想什么。”
两个人都不在开口说话,房间一下子又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平稳而舒心。
9月的天气不冷不热,时不时有微风夹带着未败落的花香偷偷钻进窗子,甜甜的。
洛北看着窗外,终于开口了:“你说我们若只是一朵花该多好啊!发芽,花开,落叶,生命短暂而美丽,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
“对人来说它们生命短暂,可对它们来说生命也很长吧,它们也会经历风吹日晒雨打,甚至是冰雹,也是不容易的一生。”宫南压得胳膊有些发麻,他拿过来一个枕头替换胳膊,枕头的味道和洛北身上的一样。
宫南感觉舒服了些,继续问:“你最近在烦心什么?”
洛北说:“在烦恼人为什么要活着?”
“这有什么好烦的,这个问题有伟大的哲学家替人类操心就够了,我们这些普通人就省省心吧!”宫南说。
“是啊,你说的对。”洛北顺口答道,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肚子不疼了?”
宫南没想到洛北会提这个,急忙捂着肚子喊:“疼!真疼啊!”
“那怎么办?”洛北转过头问,
“好办,你跟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