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姆吩咐距离他最近的敏神，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敏神舀出一勺，小心地放入生病的人口中，紧张地看着他的情况。

那个人停止了哀嚎，慢慢地、慢慢地睡去了。

敏神紧张地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敏神欣喜地朝阿图姆说道，赶忙去救下一个人。

目睹这一幕的人类士兵都焦急地等待救治，又朝阿图姆离开的方向跪拜。阿图姆只是轻轻颔首，转身出了营帐。

忽然眼前一晃，险些踉跄。他稳稳定住心神，才朝着神界军营走去。此时他无法使用瞬移，因为失血过多，他不能保证瞬移的效果。神明受伤的确是可以自愈，但与此同时，如果神明在能自愈的情况下还失去600ml的血液，就会影响自愈效果、魔法灵力、战斗能力等等；如果失血过多l，就有生命危险。

阿图姆不知道他的血能救多少人，但他必须尽快恢复，因为再过不久，阿波菲斯就要来了。昔日一起长大的好友，终究反目，成了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仇敌。阿波菲斯那绝望悲痛的语调还回荡在耳边，但阿图姆却怎么也不想回首过去。

“阿图姆，你来杀我！不要杀她！”

百年前的阿波菲斯还是那般桃花荡漾，俊美无双。只是那双纯净如朗月的灰褐色瞳眸中再也没有了光彩，往日里平和秀气的容颜变得疯狂易碎。那一战中，他本是狂妄桀骜，但是却在刹那间目眦欲裂地悲痛惨叫，他看到了，看到了阿图姆手中的利剑穿透伊瑞特单薄的身体。

“不要....不要！”

阿波菲斯大口喘着粗气，不顾滴血溃烂的伤口奋力向伊瑞特冲去。

“伊瑞特...伊瑞特！！！！！”

那一夜，参战的众神都听到了阿波菲斯绝望的惨叫，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也随之冲破阿波菲斯净地尚存的心灵。他的双目变得赤红，他再也看不到世界的光彩，他心中的太阳死了，他眼中的光亮灭了，他的伊瑞特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波菲斯彻底恶化了。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让阿波菲斯尚存一丝理智，那么当伊瑞特身陨的那一瞬间，阿图姆明白了。

是他对伊瑞特的执念和爱。

“阿图姆，你会后悔杀她的。你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这是阿波菲斯再被阿图姆封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会回来。”

“等我。”

等我来了结我们前世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