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抓,为此还牺牲过五名像红鱼那般英姿飒爽的女侦,轮回宗在暗,天侦院在明,想要彻底捣毁并非易事。”
壬毓舟疲倦阖目:
“本官与你说这些,只想让你知晓江湖险恶,非你一介孤女可以涉足,此案终了,你需尽快离开鲸海,去波澜海城。”
“……为什么?”
凌巳巳吸了吸鼻子,一脸疑惑地绕过书案,朝壬毓舟靠近。
没走两步便迎来了对方暗藏杀机的冷目:
“站住。”
少女立定不动。
“壬大人,民女的去处不需你操心了,五千两,给我,我马上走!”
她真是受够了这狗官,又要见她又要用看死人的目光吓她!
不过狗官貌似受伤了……但……管他呢!
暗恼之时,凌巳巳注意到狗官从暗阁拿出一个小玉瓶及一块写着“舟”字的牌子,甚至嘴角也勾起了蜜汁微笑,不由忐忑。
那是不含任何温情的笑,好看,却让人从心底里发冷!
“凌姑娘,你不慎中了轮回宗的鬼眼香,此毒效果不必我多说,放眼天下,除了轮回宗外,解药也只有我们天侦院能配,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拿解药,你我两清。
二,拿令牌去钱庄取五千两,你我两清。
选吧。”
凌巳巳:“……”
少女狠狠盯着那闭目养神的男人不说话。
气氛就此凝固着。
屋外偏院。
天侦院几人聚在一处,将大小面额不一的银票放上赌盘:
“我赌凌姑娘拿解药。”
“废话,命都没了,要五千两又有何用?”
青泉跑去找靠在树下的红衣带刀女子,兴致冲冲问:
“红鱼,你赌凌姑娘要钱还是要命?赶紧下注啊!”
女子轻笑一声,摆手道:“小姑娘可不好猜,这局,我就不赌了。”
不远处的靛龙用刀柄扣定赌盘:
“都买定离手啊~”
“壬大人,你实在运筹帷幄,也实在好演技。”
凌巳巳抓过小玉瓶,打开嗅了嗅,放回原位,怒笑:
“但你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掌控,今日,你这五千两,本姑娘要定了!”
抓起桌上令牌,少女头也不回地离去。
身后传来一句:
“你会后悔的。”
凌巳巳早气炸了,大声回:
“宁死不悔,永别!”
“倔。”
目送少女不见身影后,壬毓舟嘴角渗出血迹,他淡然擦去。
“主上,凌姑娘选了什么?”
蓝沼一行人蜂拥而入,笑容凝固在脸上:
“主上,你没事吧,吃天机丸了么?”
“我无事,不需忧心。”
壬毓舟站起身,身姿挺拔清傲如孤竹。
严厉扫视众人一眼,沉声道:
“至于你们的赌注,全部充公,犯赌忌,待回舟狱自行领罚。”
众人:“……是。”
凌巳巳快步走出城衙府。
夜不寐老鸨一众也由雄壮威武的龟儿子们扶着从侧门走出。
“诶!疯丫头~”
老鸨见到凌巳巳大喜,领着人一瘸一拐凑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唷~疯丫头,几日不见,风采越发卓越了,干娘而今是真后悔将你出了手呀……
如今你无家可归,不如再回我们夜不寐,好赖,今后有干娘为你一柔弱女子遮风挡雨呀~”
几次改道,都被人拦下来纠缠,凌巳巳不耐道:
“让开。”
“干娘同你说话呢,你这姿色,除了我们夜不寐楼收留,去哪都是要遭人磨搓的,倒不如……诶呦!!!”
老鸨捂住右眼痛呼。
“来啊,抓我啊~”凌巳巳甩了甩自己发疼的拳头,挑衅道:
“让我看看,是你们先死呢,还是我们都重回牢房做邻居。”
夜不寐楼上下,被天侦院的人折腾得就没一个能正常干架的,那些龟儿子如今站得住都不错了,实在无力帮忙抓人。
而眼前的少女却是毫发无伤,且脾气暴躁。
思来想去,老鸨也只好洋装长辈,柔声试探:
“你……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这世道就是如此,你可别同那群当官的置气呀~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呵呵。”凌巳巳冷笑。
能混成老鸨,果真会察言观色。
连她受了当官的气都猜得到。
少女不说话,老鸨以为自己说到对方心坎上了,张开手臂要抱人入怀安慰。
不料,左眼又挨一拳。
“诶呦!!!”
从指缝朦胧看去,老鸨瞧见那揍了她的少女,扬着拳头说道:
“都听着,今后见着你姑奶奶,识相绕道走,若谁敢上来搭话,我见一个揍一个,哼!”
发泄完郁气的凌巳巳潇洒离去。
守门的衙役把事情报给天侦院,天侦院从下往上将事情报给青泉,青泉又报给他们大人。
夜不寐众人花了大半身家才出的狱,连门都未进,又因街头闹事,齐刷刷进狱蹲七日。
此事凌巳巳是不知道了。
此时,她正在一家“侯氏钱庄”门外,观察来往行人。
“壬毓舟这破令牌真能换五千两么?”
少女瞧得清楚,所有人都是刷“存银单”支银的,她去刷令牌,该不会又被那狗官摆一道吧……
若说一开始,凌巳巳真有些受壬毓舟那副好皮相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