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行遇瞥了他一眼,沉下脸没说话。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学舍外面就来了很多人。
院长也在其中,还有一些没有见过的高大男人,几人站在外面,颇为凶神恶煞。
是裴玄已和茶行遇把鱼戏舟救上来的,两人便顶着众人的目光便将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说清了。
曲凌怒气冲冲,“被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落在水里?”
他言下之意就是有人故意的。
事实也如曲凌所想,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做局,用被子将人引到池边,然后一把推人下去。
严陶然拧了拧眉,扫了眼脸色难看的暮义,又对院长行礼道:“学舍隶属于学子,监管处不能涉及。”
院长摆摆手,“先去落水的地方看看。”
“行遇,你二人下去,换身衣服。”
裴玄已和茶行遇颔首,“是。”
安伯都一听说就回来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了,一冲进房间就发现已经有人在了。
柳妙手回头,看见安伯都,拱了拱手,“安世子。”
安伯都没看他,径直走到鱼戏舟床边,轻声唤道:“小鱼。”
睡着的鱼戏舟自然不可能回应他,安伯都悄然握紧拳头。
这是第一个心疼他的人,就在今天,就在他们分开的这个下午,差点就没了。
一瞬间,安伯都心中愤怒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柳妙手端着驱寒的药,小心打开鱼戏舟面具的机关,喂他喝药。
“我来吧,”安伯都伸手说。
柳妙手没有给他,慢慢道:“现在外面都在查这件事,您是世子,想必更能抓住凶手。”
安伯都听进去了,他不好干出抢人东西的事,先是瞪了眼柳妙手,随后想了想,就走出去了。
柳妙手叹息一声,继续喂鱼戏舟喝药。
外面已经吵翻了天,暮义不肯善罢甘休,想要自己去找,但白桦书院又岂会让外人肆意搜捕。
最后还是严陶然出面劝和,说两日后一定会查明真相。
暮义再想闹,就被旁边的荣般般按住了。
“既然陶然说了,不妨再等上两日,真相明了,那人随你处置。”
暮义语气愤怒,眼睛都是红的,“我家小孩养这么大,从来没受过委屈,更没落下水,来了这里不是被人诬陷,就是被人唾骂!现在更是危及生命了!”
荣般般赶紧安抚,“好好好,你家小孩受苦了,但这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咱回去看看小孩醒了没有。”
暮义一把擦掉眼泪,大步流星走了。
严陶然握紧拳头,向院长请示,“人命关天,请您封锁学院,允许我这两日严查众学子。”
院长看着他,同意了,白桦书院的事他心知肚明,有时候是需要洗一洗了。
“我会告知诸位夫子罢课两日。”
莫约过了一盏茶时间,鱼戏舟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好多不同的脸,他有些迷茫,眨了眨眼睛,看清了,想坐起来。
“叔…”
暮义按住他,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喂到他嘴边,“别起,喝点水。”
鱼戏舟喝了水,又看到曲凌,乖乖喊了声,“义父”
曲凌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没事了。”
“我想吃…荷叶…”
他一开口,暮义就笑了,“知道你想吃,但有些凉了,叔叔让人拿去热热了。”
鱼戏舟抿嘴笑了笑,似乎是觉得馋嘴而不好意思。
曲凌温声问,“你可曾看到是何人推了你?”
鱼戏舟认真回答,“那人是从背后推的,我没有看清。”
曲凌的脸阴沉下来,若不查明此事,揪出凶手,只怕鱼戏舟还会有生命危险。
暮义神情严肃,这件事得告诉乘子谕,什么不多加干涉!再不干涉,他家小舟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
下山一趟,搁这渡劫来了。
荣般般等人也好奇地去看暮义口中非常乖巧的小孩,正巧和鱼戏舟的视线相撞。
三个大男人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点了点头。
鱼戏舟不认识,好奇地望着。
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茶行遇开口道:“诸位亲友,夜禁到了,书院不许外人擅留,请你们离开。”
暮义又想发火,荣般般朝他摇摇头,暮义只能忍下来。
一行人又对鱼戏舟说了许多,才不放心地走了。
暮义合上门,冷着脸瞥了眼茶行遇,看见后面有个男子拿着食盒赶来,脸色缓和了一些。
“他受了惊吓,让他吃些东西再睡,可以吧?”
茶行遇冷淡颔首。
暮义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离开,立马回去写信!
不让干涉,出了这么大的事,再不干涉!
乘子谕你儿子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