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安默站在门外,眼神不自禁地往门板上瞥。
即使想着要让许今昭自己面对,言安默还是有着隐不下的担心,害怕许今昭会被向甜欺负。
她对许今昭总是不自觉之间会有超过的保护欲,即使这在言安默之前总觉得这完全只是一件小事。
门的隔音好,言安默只能偶尔听见里面传出一句怒吼,她悄然竖起耳尖,百分百确定这不是许今昭的声音。
她便又蔫了下去。
随后,门里,此起彼伏的骂声似乎越来越激烈,听得言安默一颗心跳得越发厉害,唇瓣咬紧,垂在身侧的手腕抬起又丧气放下。
里面传来的每一句嘶吼,都让这场焦虑的等待比言安默想象中更折磨人。
纤长的睫羽难得急躁地闪动,言安默盯着门板,望眼欲穿。
平常过去的每一秒都在这一刻被拉开了无限的间隙,格外漫长。
折磨的等待中,言安默甚至有一秒思绪想到——
她不是可以24H跟在许今昭身边吗,为什么她现在还要在这为发生在许今昭身上的未知事情焦躁。
这样想法闪过的下一秒,言安默面无表情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响亮。
百分百地打醒自己。
自由,空间,不受约束......言安默反反复复地给自己强调,为自己戴上对于“许今昭”的紧箍咒。
真揣着刚刚想法这样做的她,跟那个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那个,恶心的人......
言安默脸上的柔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厌恶溢满了眼眶,那段时刻带着湿润泪水和灰暗笑容的记忆从角落浮现。
“默宝,你要记得,妈妈是爱你的。”
拖着行李箱登上去巴黎的家里,这是妈妈蹲在她身边,扶着她面颊含笑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妈妈在笑,可她眼里却带着薄薄一层水雾,看不清情绪。
小言安默不懂,但她很开心。
她终于看见了妈妈很久没有露出的笑颜,像是她从妈妈那里收到的向日葵花,迎着阳光摇晃,灿烂而富有活力。
她扫到妈妈身旁的行李箱,只当妈妈是要出门旅游,主动而欢喜地帮妈妈推行李箱送到门口。
一路上,妈妈都走在她身后,温柔的目光如水一般将她包裹,小言安默当作是妈妈的鼓励,越发努力地推。
这一推,就是十一年再没见过。
7岁前,小言安默无论任何时间回到家,都能看见妈妈遥遥站在庭院门口,属于妈妈的怀抱会将她抱紧,又软又香。
7岁后,言安默回家,家里永远只有恭敬的佣人和亮得晃眼的耀眼灯光,再没见过妈妈。
小时候的她会闹,只会得到母亲冰冷目光,母亲曾经的温和在妈妈离开后的一夜之间就彻底消失。
对于满脸泪痕的她,落下的视线仿佛是在看着一件无用的商品,无情又厌烦。
“连人都拴不住,废物。”
小时候不懂,年纪渐大,言安默在一夜又一夜的孤寂中明白了她存在的意义。
她是母亲用来把妈妈栓在家里的工具,妈妈因为她而被母亲用各种托付的话语强制束缚在家,不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