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华山的修服?是了,这倒是提醒了萧子岚,凤倾澄能凭借这个断定卓雅芠的身份,周庄的人自然也可以。
萧子岚:“是,我作证。此人姓卓,名唤卓大坑,坑蒙拐骗的坑。”穿着崇华山的衣服到处骗吃骗喝,白瞎了“雅芠”这么儒雅的名字。
卓雅芠:“你胡……”他当时不过是时运不济,碰上了淮峰的人罢了,巡视衙的人想对着修者献媚,献到他头上,他便承着。
凤倾澄侧目,双瞳倒映着桌上的烛台,漠然无波,“你信他。”她看着萧子岚,虽然他说的是玩笑话,但是眼神中的信任是骗不了人的,对视片刻,凤倾澄手中姿势一转,便将永夜又收回腰间。
感觉到凤倾澄收刀,卓雅芠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院落内传来那麻衣姑娘的声音,“凤姑娘?凤姑娘你在哪里?”
门内,萧子岚眼见危机暂时解除,一把拽开趴在门上冷汗涔涔的卓雅芠,出门迎了出去。
“凤姑娘已经在屋内了。”
麻衣姑娘神色略有惊慌,“刚才明明还在我身旁,怎的一转眼就不见了。”
萧子岚:“许是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姑娘一时晃了神。”
麻衣姑娘凄婉的点点头,“公子说的是,晓君确实心系奶奶,方才在门口见到凤姑娘时险些被绊倒。”
萧子岚:“晓君姑娘认识凤姑娘?”
晓君摇头,“不认识,她说路过此处想要借宿,我便带她进来了。”
萧子岚逼近一步,“事到如今,姑娘还不准备说实话?”
晓君向后退了半步,“说,说什么?”
萧子岚:“你邀我和卓雅芠入内,我姑且认为你是看在他那身崇华山修服的份儿上,想要寻求修者的庇佑。但你方才说不认识那位凤姑娘,却还要邀她进来,究竟是何居心?”
晓君捏着裙摆:“我,我不是,我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子岚:“坟冢尸变,大门不悬夜灯,冬日不焚炭火,屋内不掌烛台,庄内人人闭门不出,你奶奶现在在何处?晓君姑娘若再不道出详情,没人能帮你。”
晓君见事已至此,便眼眶一红咬着牙“咚”的一声跪在了萧子岚面前,“我说,我说!求二位公子救我全庄人性命!”
萧子岚上前扶,她却不肯起,声泪俱下道:“周庄虽地处偏僻,但也算是自给自足,早些年借着爷爷做生意留下的家业,过的也算富足。可是自从我奶奶半月前去过一次沉缤祠回来之后便性情大变,不理人不主事,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绣一幅鸳鸯戏水图。”
“旁人或许觉得没什么,可是只有我们几个近身的人知道,奶奶的眼睛早在五年前就看不清东西了,这些日子也不知是如何穿针引线绣针善舞的,那图竟绣的栩栩如生,两只鸳鸯像活了一般。管家偷偷寻了云游的修者来看,说奶奶是中了邪,不出七日便会驾鹤西去,若是下葬的不顺利,不仅奶奶会尸变,那邪物还会来周庄索人阳气,修者嘱咐我们将镇灵的坠子绑在棺材里,只要入土为安便可相安无事。可谁知……”
萧子岚:“谁知我们突然闯入,惊了那邪物。那凤姑娘呢?如此凶宅你何故邀请一个陌生人进来?”
晓君满脸愧疚,不敢直视萧子岚,“那修者说,如果真要惊了邪物,若是用年轻貌美的女子生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公子你也看到了,全庄上下只有我一个尚未出阁的年轻女子,只有我符合生祭的条件,我也不想害人,不想连累凤姑娘……可是我,我不想死啊!呜呜……我不想死!”
萧子岚见她着实可怜,畏死乃人之常情,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妙龄犹在的女孩子,“你先别哭,我们定会帮你们想办法渡过难关,那云游的修者可还说过别的什么?”
晓君点点头,“那修者还说,若是奶奶尸变离棺不出三日便会招邪物来周庄索命,于是便给了我几个符袋,让随身带着辟邪,公子我这里还有多余的一个,你且带上防防身。”
萧子岚看了一眼符袋,淡黄色的布包里不知裹着什么,外面到是画满了生涩的咒语,“不用了,你留着吧。一会儿若那邪物来寻我们,庄上的人还能安全些。”
晓君红肿着眼睛,一把握住萧子岚的手腕,“公子知道实情还愿帮我,这恩情晓君没齿难忘,公子若不收,便是不肯原谅我。”
萧子岚见她态度坚决,便收下符袋,将晓君搀扶起来,晓君又向着萧子岚拜了一拜,才抹着眼泪离去了。
萧子岚拍了拍怀里的符袋,转身向屋内走去,一推门进来,便看见凤倾澄站在西北角,透过窗子看着外面朦胧的月华,寒风凛冽,她却穿的很是单薄,冷风掀起她的发丝衬的多了几分绝世风华。
而卓雅芠,远远的站在东南角,看见萧子岚进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若再让他和凤倾澄在一个屋子里待下去,恐怕他就原地冰封了。
卓雅芠:“问出什么来没有?”
萧子岚点点头,“晓君姑娘都交代了,我们触了不该触的霉头平白惹出祸端,如今也该护住全庄人的性命补偿人家。”
凤卿尘闻言侧眸,“庄内只有她一个活人,何来全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