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桉君附和地点头:“确实。”
“为解皇上之忧,我会保荐你为太子太傅,你需引导太子走上正途,监督太子的日常言行,若太子出现不当行为,及时进行劝诫和纠正。”
齐桉君继续点头附和:“确实。”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一顿,抬手指了指自己道:“谁?我吗?”
“屋中还有其他人吗?”怀廷韫没好气道。
齐桉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侯爷,您觉得我合适吗?”
怀廷韫道:“确实不合适。”
“那侯爷方才是何意?”
“你觉得像断袖之癖这类习性,能改正么?”
齐桉君摇首道:“若能改正,邵玄赫也不会被前朝皇帝厌弃。”
怀廷韫颔首:“方才那些话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本侯真正的目的,是让你处心积虑勾引太子,好让他在这条歧途上越陷越深,愈加沉沦。”
齐桉君愣了两秒才道:“侯爷这是解忧呢还是添乱呢?”
“太子沉迷花天酒地,不堪大用,而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即便太子如此不争气,皇上也因顾念和皇后多年感情,迟迟狠不下心废除太子,长此以往,于社稷不利,本侯只能推波助澜,让太子愈发沉醉在奢靡享乐之中,如此一来,就算是皇后,眼见太子这般不成器,也难以再为他辩驳,皇上便能抛开情感谴责,心安理得地废除太子,另立贤能。”
齐桉君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似要脱口而出些什么,转瞬之间,他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开口道:“想必对于另立太子一事,侯爷心中早有人选了吧?”
怀廷韫看着他,微微一笑道:“齐桉君。”
语气轻柔。
但齐桉君心却颤了一下。
“你还真是了解本侯。”
“那你来说说,那个人选是谁。”他又道。
齐桉君这次学聪明了,摇头道:“我不知。”
“三皇子拥有卓越的才学与理政能力,是太子之位不二人选,足以肩负起江山社稷的重任。”
侯爷原来是三皇子的人。
齐桉君心中暗道。
见他不语,怀廷韫看着他问道:“你有意见?”
齐桉君忙不迭伸出双手,一边大幅度地左右摆动,一边高声应和:“侯爷看上的人,我举双手赞成,怎会有意见呢?我定竭尽全力,不辜负侯爷的期望。”
“哦?本侯还以为你会推脱。”
齐桉君义正言辞道:“为侯爷肝脑涂地的时候到了,我怎能推脱?”
“你不是发誓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么?还是说,服侍本侯便不能重蹈覆辙,服侍太子便可重操旧业?”
齐桉君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声道:“往昔暗无天日的生活,我一刻都不想再经历,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说到此处,他的语气微微一顿,目光却陡然坚定:“可为了侯爷的宏伟霸业,即便前方是龙潭虎穴,我齐桉君又何惧再闯一遭?为侯爷效命,死又何妨!”
“……”
怀廷韫再次抬手揉了揉眉心,疲惫道:“此事日后再议,本侯想静一静。”
齐桉君见他脸色不佳,忙道:“侯爷莫不是旧疾复发?”
怀廷韫不语。
齐桉君继续道:“依我之见,侯爷的状况,还得让李官邈多施几次针才行。官邈医术高明,这般人才,不可多得,不可失也。”
“……”怀廷韫环顾四周,寻找趁手之物。
齐桉君前倾着身子问:“侯爷找什么呢?我给您找找?”
怀廷韫抽出身下的引枕,举起砸向齐桉君。
这引枕虽柔软,却带着怀廷韫的内劲,齐桉君接住时手臂被震得发麻。
他抱着引枕磕头谢恩:“谢侯爷赏。”
在下一件物掷过来前,他快步退了出去。
看着他退出书房,怀廷韫眼神渐渐沉寂。
“出来吧。”
书房里屋,一道人影掀帘而出,这人一袭月白色锦袍,在这天寒地冻的天中右手竟还执着一把玉扇。
他阔步到怀廷韫身侧,拱手道:“侯爷。”
怀廷韫抬头:“此人你可认得?”
那人道:“出卖邵玄赫的叛徒,自然认得。”
怀廷韫觉得好笑:“你俩不是干着同样行当的同行吗?”
那人听出讽刺之意,却不以为意:“侯爷所言极是。”
怀廷韫觉得此人很是无趣,照齐桉君差远了。
“齐桉君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他问。
那人回道:“他根本算不上邵玄赫的贴身太监,不过是最低等的洒扫太监而已,那夜宫中兵变,是他带着邵玄赫钻了狗洞,才狼狈逃出皇宫,至于他对外宣称自己是邵玄赫的娈童,纯属无稽之谈,子虚乌有的事。”
怀廷韫闻言并未预想的勃然大怒,反而像是如释重负。
神情也舒缓不少,语调都轻快了些:“你最后一次见邵玄赫时,说了什么?”
那人道:“邵玄赫命我监视京中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他汇报。”
怀廷韫问:“他的计划是什么?”
“邵玄赫此人胸无大志,不想光复王朝亦不想当皇帝,当下他只有一事要做,便是取齐桉君的性命,以报背叛之仇。”
怀廷韫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浅笑:“好说,只要他肯出现。”他看向那人:“上官策,此事,本侯交由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