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答应了吗?”
听完大岛秋子的叙述后,花木由美好奇地追问道。
“与其说有没有答应,不如说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大岛秋子躺在地上,炫目的阳光让她继续回忆起了那日的对话。
震惊,茫然,无奈……复杂的神色在那时一一闪过,最后沉淀的还是他一贯如常的平静。
“大岛,你不用做到如此地步的。”
“我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忍足你就要被群狼环绕了啊。”大岛秋子仔细分析着现在的情况,“现在可不少人想着搅浑水,以前一周可能只有三四个女生向你告白,以后可就是男女都来了。可如果我们假装交往的话……”
“你喜欢我吗?”
大岛秋子的长篇大论被突兀地打断,她张着嘴,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什么?”
她干巴巴地问着。
“真是的,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你说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啊。”忍足侑士懊恼地抱怨着,“大岛,你有想过初恋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初恋?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注意到大岛秋子脸上的懵懂,忍足侑士苦笑着继续说道:
“我可是一直都在憧憬着初恋啊。如果不是互相喜欢,那么不论这场所谓的交往能给我带来什么便利,它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用一个谎言去应对另一个谎言,这对谁都不公平,不是吗?”
“如果大岛你不喜欢我的话,即使是假装交往我也做不到。因为,我对大岛你,是抱有着想要认真交往的心情啊。”
回忆到这里结束,大岛秋子哀嚎着蜷成一团开始翻滚。
“啊啊啊啊,怎么办啊由美,忍足他那是在告白吗,是吗?是吧!”
“不用怀疑,那就是在告白吧,所以你怎么回复他的?”
花木由美看着大岛秋子那挣扎的样子,心里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你不会是拒绝了吧?”
“没有……”
大岛秋子停止无谓的滚动,她背对着花木由美,语气闷闷的。
“那你是答应了?”
“……也没有。”大岛秋子的声音更弱了,她翻过来看着花木由美,眼里充满绝望,“你能想象吗?我直接跑了,我竟然直接跑了啊啊啊啊——”
她又开始翻滚起来,对自己那懦弱的行为无比唾弃。
“不拒绝不接受,秋子,只有渣女才会这么做。”
花木由美摇摇头,给予她致命一击。
“那忍足呢?他今天是什么反应?”
还没从“渣女”打击中缓过来的大岛秋子回想了一下,更绝望了,“他反应正常地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错乱,或者只是做了一个梦。”
“所以你们现在还是跟以前一样相处?”
“一样……又不一样,啊啊啊,好烦!”大岛秋子猛地坐起来,“由美,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嗯……”花木由美上下打量着她,突然勾唇一笑,“因为他心绪不宁,胡思乱想,就像你这样。”
“像我这样?”大岛秋子不可置信,“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喜欢……”
“秋子,”花木由美并没有承认或反驳,她只是正色道,“喜欢是需要你自己去体验,去感受的,你喜不喜欢他,只有你自己知道。”
只有她自己知道?
大岛秋子垂下眼,耳边传来小提琴悠扬的乐音,那是法国街头表演者的即兴演奏。
今天是他们在法国进行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这几天大岛秋子都在思考花木由美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法国,这个浪漫的国家,会让她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吗?
持续不断的乐音让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见忍足侑士拉琴的场景。
初来乍到的少年穿着统一的冰帝校服,微长的头发,合上的双眼,以及沐浴在阳光里也略显冷漠的脸庞。
忍足侑士,说不定是个超级难接触的人。
直升冰帝国中部的大岛秋子对这个外来生做出了初步的判断。
但他的小提琴,拉得很好听。
偷偷摸摸听完了一场小提琴独奏的大岛秋子抓抓脑袋,依然觉得忍足侑士是个难以接触的人,但她就是莫名地想要靠近他。
所以他们的第一次交谈,起源于大岛秋子的蓄意接近。
然后就是长达三年的同班生涯,就连大岛秋子都不得不惊叹他们的缘分,身边的同学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他们一直待在一起。
忍足侑士对她而言是特别的,大岛秋子一直很清楚这一点。
不是没有人问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很多喜欢忍足侑士的女生都问过她:你喜欢忍足吗?
她喜欢忍足吗?
大岛秋子抬眼看向不远处和同班男生挤在一处的少年,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忍足侑士偏头看过来,在无声的沉默中他和往常一般扬着手臂,随意地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