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尼拉半岛酒店的套房里,晨光透过纱帘在项宁凯的锁骨投下细碎光斑。席卫轩的指尖捏着那枚铂金领针,金属表面还残留着项宁凯的体温。
"牛津大学基布尔学院2015届纪念款,"席卫轩的拇指擦过领针背面的学院徽章,"全球限量二十枚。"他忽然贴近项宁凯的耳廓,"我很好奇,项总是怎么拿到这枚...本该属于我的毕业礼物?"
项宁凯夺回领针的动作扯开了两颗衬衫纽扣,露出心口上方一道尚未拆线的伤口:"三年前伦敦苏富比拍卖会,成交价十八万英镑。"他系纽扣的手指稳得像在拆弹,"席总该不会以为我专门去偷你的私人物品?"
席卫轩突然按住他正在系纽扣的手腕,医用酒精的味道从绷带下渗出来:"这道伤口是5.8mm口径子弹造成的,而徐让方的保镖配枪恰好是□□Px4 Storm。"他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顺便,当年拍卖会匿名买家用的瑞士账户——属于你父亲。"
香港君悦酒店的拍卖预展上,徐让方正在鉴赏一枚17世纪的波斯星盘。项宁凯的出现让他手中的放大镜晃出一道反光:"项总对天文也有研究?"
项宁凯: "Just admiring how ancient navigators charted courses without GPS." 他故意用指节敲了敲星盘边缘的缺损,"就像有些人总以为,毁掉航海图就能掩盖目的地。"
徐让方微笑着调整领带夹——那是个微型摄像机:"听说席总刚收购了马尼拉湾三处私人码头?真巧,LF系最近也在拓展航运业务。"
席卫轩的声音突然插入:"徐总的心脏支架是德国贝朗医疗的最新款吧?"他晃着香槟杯走近,"可惜他们的射频识别技术有个漏洞——"突然用手机屏幕对准徐让方的胸口,跳出一串加密代码,"比如现在,它正在向苏黎世发送您的心率数据。"
暴雨中的车库弥漫着轮胎与柏油路摩擦的焦糊味。项宁凯刚拉开车门就看见挡风玻璃上插着的信封,火漆印是LF系的标志。
信封里只有半张烧焦的船舶登记证,和一张老照片——年轻的徐让方站在项父游艇甲板上,两人举着的香槟杯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斑。照片背面用褪色墨水写着:"他永远不知道酒里有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席卫轩的黑伞笼罩住两人:"这艘游艇的注册公司是徐家控股的离岸空壳。"雨水顺着伞骨滴在项宁凯肩头,"你父亲去世前一周,曾往苏黎世诊所寄过血样检测报告。"
项宁凯突然抓住席卫轩的领带把人拽近,苏格兰威士忌的气息纠缠着雨水的腥气:"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我父亲的血样数据?"
席卫轩任由领带绞紧喉结:"2014年牛津病理学实验室,你父亲是我的...特别研究对象。"他忽然轻笑,"顺便,你现在扯的这条领带,和当年他送我毕业礼物时戴的是同款。"
佳士得拍卖厅的水晶灯下,第73号拍品——枚拿破仑时期的怀表正在竞价。席卫轩突然举牌:"三百万。"
徐让方紧随其后:"五百万。"
项宁凯直接按下电子竞价器:"一千万。"全场哗然中,他转头对徐让方冷笑:"徐总不是最喜欢收藏时间吗?比如...缩短别人的时间?"
拍卖师落槌时,席卫轩凑到项宁凯耳边:"这块怀表的夹层里藏着瑞士诊所的钥匙。"他的嘴唇几乎碰到项宁凯的耳垂,"你父亲的血样就冻在那里,和他临终前攥着的领针放在一起。"
苏黎世诊所的低温档案室里,项宁凯用怀表钥匙打开第B-17号冷冻柜。白色雾气散去后,露出三个标着日期的小试管:
2018.03.15(项父游艇派对次日)
2018.03.22(死亡当天)
2018.03.28(火化后采集)
席卫轩的手指划过第三个试管的标签:"知道为什么死人还需要抽血吗?"他打开手机紫外线灯照向试管,"因为□□中毒的尸体,血液会呈现——"
灯光下,第三个试管的液体泛出诡异的桃红色。
项宁凯的拳头砸在金属柜门上,震落一片冰霜:"火化前有人调换了尸体。"
席卫轩突然按住他流血的手:"不,是有人用双重冷冻技术暂停了细胞坏死。"他的拇指抹过项宁凯的指关节,"你父亲可能还活着,而徐让方这些年一直在用这个要挟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