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灵拽着兄长疾步而来，月白裙裾翩跹如蝶。她今日将双马尾用红绳缠成灵蛇髻，发间银铃随着雀跃的步伐叮咚作响。杏眼里跳动着藏不住的雀跃："你可真难找，我刚刚绕了好大一圈去找你，才发现你已经过来了！"谢书灵一见到云祈便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自然地挨着云祈坐下，从锦囊里掏出一把松子糖推到他面前，"尝尝，青阳山的特产。"谢非迟狭长凤眼半眯了眯，没有说话，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在云祈的另一侧坐下，一条长腿屈起，抱着刀往后懒散倚着课桌。

云祈左右两侧，一边是灼灼如焰的少女，一边是懒懒散散的少年。三人坐在一起，仿佛一幅动静相宜的画卷，既有热烈奔放，又有冷静自持。

学堂内的众人虽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注视，却仍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打量这三人，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云祈的侧脸上，为他清冷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但他却仿佛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只是翻开书边看书边等开课。

云来长老步履匆匆地踏入敬德堂，衣袍随风轻扬，眉宇间带着几分肃然。教室内的学生们也纷纷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即将开始的课程上

长老环顾四周，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众人，见座无虚席，便微微颔首，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云来长老将手中的《九州风论》卷轴展开，悬于空中，指着卷轴，声音浑厚而沉稳，缓缓道来：“九州之地，分为燕都、罗刹、扶桑、南越、青阳、虞、莱、楚、东秦九大州。每州之下设郡、府、里，皆为凡人聚居之地。”

"仙凡殊途，不可过从甚密。"长老袖中飞出一枚玉简，在空中展开成九州全图，"但每逢天灾人祸，各州府衙朝廷皆可点燃'请仙香......"

云来长老言简意赅地概述了九州与仙门的关系，随后便从学宫所在的燕都开始，详细讲解起来：“燕都疆土辽阔，纵横三千里，北接罗刹冰原，南邻扶桑群岛，地势险要，物产丰饶，乃是九州之中最为繁华富庶之地……”

云祈听到燕都的名字执笔的手忽地一颤，墨迹在"燕"字上洇出暗痕，他嗤笑一声，心里突然有点烦，于是扔了笔，转头去看窗外。

"怎么了？"谢非迟愣了愣，压低嗓音转头问道。

云祈摇头未答。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晨间的风偏凉，从窗外吹来拂过面，让他稍稍冷静了些。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敬德堂的窗边，形成一片片光影。云祈微微偏头，就见到窗外池边有几个青衫弟子推搡着个抱酒坛的少年。那少年身形单薄，被他们一推，便跌入了旁边的棠花丛中。怀中酒坛将坠未坠，衣摆被零落的花瓣沾满，显得有些狼狈，却又透着一丝不羁。

“我们接下来讲一讲这罗刹……”云来长老的讲课声渐近，云祈的指节微微弯曲，目光却依旧停留在窗外。就在这时，那跌倒的少年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云祈。日光透过棠花枝桠，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眉间的一点朱砂艳如鸽血。

云祈眨了眨眼，未等细看，那一行人已匆匆隐入棠花丛中，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窗外的景象恢复了平静，仿佛方才的一幕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云师兄！"谢书灵温热的手指戳了戳他手背，"长老讲到灵脉分布了。"云祈收回视线，忽略这一插曲，将头转回桌案，重新执笔，认真听讲。

云来长老的声音依旧在堂内回荡，他详细讲解着罗刹州的地理风貌、风土人情，以及仙门与凡人界的关系。云祈执笔记录，神情专注。

一个上午的讲学很快过去，云祈合上手中的书卷，罗刹州的冰原、扶桑群岛的海风、南越的密林……这些遥远的地名在他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画卷。

云祈心中感慨万千。通过云来长老的讲解，他对九州的世界有了更深的了解，也对仙门与凡人界的关系有了更清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