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没点头也没摇头，走近两步专注地盯着林江野的脸看。

林江野下意识用右手在脸上蹭一蹭，正要继续开口，一旁的秋无际突然过来掰着林江野的肩朝向他，又掰着肩膀把林江野左转右转，最后摇头道：“模样倒是挺像，可是除了这点，你和林鬼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空山也道：“光是走路姿势和说话语气就差很多，要想伪装成他，还得注意很多细节。”

林江野到现在都没有见过林鬼一眼，自然是无法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还好有秋无际这个“百事通”，他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林鬼掰碎了一点一点讲，空山大师在一旁随时补充。

等到村里窜出第一缕炊烟，混着馒头的飘香在清晨的雾里直达林江野的鼻尖，空山大师终于点点头：“现在已经有模有样了。”

“你就是林山野？久仰大名啊~”林江野嘴角含笑，朝秋无际招招手：“听说你功夫不错，过来，我们比试一番，你输了，就自己把心挖出来给我，如何？”

秋无际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林江野以为他是对自己这种幼稚的行为表示无语，“啧”一声转向云栖：“听说......”

秋无际：“我记得往南走有一座小镇，我们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你饿了？”林江野一愣，然而在这句话说完的下一刻，林江野的肚子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咕咕咕——”

林江野：“......”

秋无际：“据说，魔宗的人行事都在晌午之后，现在还早，你这时候进去太突兀。”

“我看行我看行，”林江野连说两遍，只想让人快速忘记这一段。天地可鉴，他是真觉得救人要紧，虽然馒头的味道很香，但这么要紧的时候总不好意思提起吃，谁想到自己的肚子这么不争气。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林江野暂时把面具重新戴上，一边戴一边笑道：“要是林鬼真在路边小摊吃东西，恐怕会随机吓死不少路人。”

秋无际还是有些不放心，嘱咐林江野道：“你进村子后，只看有没有人认出你，别的都不要独自行动。如果有危险，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和空山大师就在村子周围不会走远。”

“我记下了，”林江野指指自己的脑袋：“放心吧，不会忘。还有如果村外出现林鬼或者别的什么让我有暴露风险的人，你们也会立刻给我消息让我撤离，对吧？是不是一字不差？”

秋无际盯着林江野看了半晌，看得林江野满脑袋问号，但林江野要以眼神询问的时候，秋无际又摇摇头，低声道：“吃好了我们便回去吧，路上你再多试炼一下，避免有意外。”

林江野把最后一口肉粥喝尽，满足地揉揉肚子道：“放心吧，就我这么听下来，不会有人敢对林鬼提出质疑的。”

学林鬼的核心要点就八个字：目空一切，为所欲为。

看见有东西不顺眼？烧了就是。发现有人不听话？杀了就行。走路要走出天大地大我最大的狂妄，说话要有我是通知，不是商量的不羁。

但当林江野迈进村子，遇到的第一个人就跪伏下身子向他问好的时候，林江野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对——那人分明是没有学过功的、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农夫。

不论在哪个门派，弟子们因为其天赋和所擅长的方向不同，功夫有参差很正常。但你要说任何一个门派里的人没有学过功夫，那可就奇了怪了。尤其是像魔门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不会武？

可这人的的确确认出了“林鬼”，或许是像花不染那样在某个领域特别精通吧，林江野给自己想出一个可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