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一轮圆月格外明亮。
崔白玉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人就好像打开某个开关,毫无困意。
她翻了个身,挨着赵丞的肩膀,神情缱绻,说:“真奇怪,我和冯仲宣几乎没什么来往,今日怎么就找上我了?”
赵丞抬眸看她的眼睛,似知道她说什么,揽着她的腰身,将人禁锢在怀里,“睡觉。”
他身高腿长,崔白玉靠在他怀里,总是显得又瘦又脆弱。
“可我睡不着,”她的眸子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和我说一会儿话。”
赵丞喉结滚动了几下,一声不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加紧密,崔白玉在他怀里连半点脾气都没有,忍不住笑了一下,“真的是正事。”
赵丞眸光微沉,良久,开口道:“冯仲宣才识过人,有恩有义,但年轻的时候傲气凌人,在大朝会参了齐阁老一本,被贬出京。”
“是徐海月揭发他收取贿赂,”崔白玉小小地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徐海月是你的老师,对吧?”
赵丞眉头微蹙,眸光深邃,许久沉默,“你想说什么?”
“齐阁老逾制的证据是诬陷冯仲宣谋反,徐海月提前一步,揭发冯仲宣收取五千两白银的贿赂,打乱了齐阁老的计划,”他的口气冷冰冰的,冷峻的面容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崔白玉有些犯怵,面上却只能装作不动声色,“你不想调查事情的真相?”
徐海月究竟有没有反叛,有没有参与相国寺鬼火案。
赵丞微微出了口气,问道:“祁晏临找你了?”
看来没有想象的抵触这件事。
“他让我来吹枕边风,我说你不会听,今日只是想起来随口一提,”崔白玉唇角微微一勾,侧身抱住人,“其实,我在江左就碰见过徐海月,问过你的事。”
徐海月是帝师,而就在赵丞出生后就被任命为太子太傅,与太师、太保并称为 “三公”,为辅政大臣,地位崇高,权倾一时。
现在虽然是花甲之年,但政治手段和全国的影响力都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
至于,祁晏临作为常年镇守边关的老将,手握二十万镇北军,已经慢慢将掌兵大权移交到赵丞手里。
徐海月是启蒙老师,祁晏临是武学师傅,赵丞的教育都是顶配的,帝王的偏爱更是独一无二。
可惜,祁一凝的死,就像是蝴蝶效应,猝不及防地打乱了一切。
这一番话说得好像极是诚挚,赵丞目不转睛地盯着崔白玉,“问了什么?”
崔白玉舔了舔嘴唇,答非所问,一脸抱怨地说:“他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包藏祸心,叫我离你远点,这老头凶得很,走之后还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的文章声讨我。”
赵丞睫毛微微颤动一下,抱着崔白玉的手臂无意识收紧。
崔白玉道:“徐海月对你有愧。”
赵丞充耳不闻,低头蹭磨着崔白玉的唇角,从唇齿厮磨略作安抚,到后来就变成小兽撕咬般的啃噬。
这个吻凶猛、不成章法,一个已经习惯了克制的人,几乎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心里。
崔白玉有一瞬间恍惚,竟然从这个吻这个中感受出了几分难过和委屈。
确实,那些人在他的后背留下狰狞的疤痕,时间根本无法抹去。
崔白玉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心里难得地涌上了点愧疚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当初嫁给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喜欢。
可现在........她却犹豫了。
越吻越是欲壑难填,赵丞上半身倾过去,脊背微微弓起紧绷,将崔白玉的两只手拉到头顶,然后合掌将她的手腕拢入掌心。
声音已经哑了,“你想我如何?”
剥去凌乱的衣物,混乱的喘息声中,欲望如同关在牢笼中的野兽一般,赵丞的侵略性和压迫感几乎压得崔白玉喘不过气,她被迫扬起脖颈,露出流畅纤细的颈线。
足足过了半晌,崔白玉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剧烈的疼痛被取代,快感就像烈火在血管中焚烧,让两人的理智都化成灰烬。
可凶狠地讨伐几乎可算是暴戾,让榻上的人发出的声音都是支离破碎的。
崔白玉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真的是刺激过头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崔白玉毫无招架之力,已然不知今夕是何年,赵丞压着她的手腕,把徒劳地挣扎蛮横摁了回去。
“........很疼?”
这已经不是很疼的问题了,崔白玉身体太虚弱,根本经不起赵丞三番五次的折腾,可她把手贴到赵丞炙热的后背,抚摸着那几道狰狞的刀疤,其中一道疤就是拜她所赐。
“........倒也不是,我要沐浴。”
榻上一片狼藉,还有不明的水迹混在一起,崔白玉一眼都不想看,趴在赵丞温暖又结实的胸膛,连一个根手指都懒得动,也没再说话,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等一切都清理好,赵丞将人抱到榻上,盖上被子,崔白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依稀看见,赵丞只穿着一条雪白单衣长裤,又坐在床沿盯着她看。
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
翌日晨起。
齐嬛看了一眼内阁递来的退位书,直接随手扔进了火盆,烧得一干二净。
先是安德友,再是花枕,崔白玉苦心积虑蛰伏在她身边,只怕为得就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