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惊堂木一响,众人立马安静。
穆沙克手里转着弯刀,抬眼一瞥,“怎么?不够?本王子不介意多赔两个!但你最好识时务点儿,本王子今日已经很客气了!”
闻人谕正欲开口,无意间瞥到华天骄在朝他挤眉弄眼,思绪转了几圈,淡淡道:“虽说以命偿命,但死者和凶手也得对上,今日暂且休堂,待证据齐全,再行审理。”
穆沙克的手一顿,怒而拍案,“可笑!想拖延时间?本王子没空陪你玩!”
他转身欲走,却被禁军拦住。
闻人谕缓缓起身,语气不容置疑:“大王子,在事情查清之前,还请暂留大理寺,况且在下也得向上头如实禀告。”
穆沙克眯起眼,杀意凛然:“你是想要西域大军过境吗?”
闻人谕微微一笑:“在下只是依律行事,世人也只会记得是西域撕毁合约,率先引战。”
空气凝固了一瞬。
终于,穆沙克冷哼一声,甩袖而去,他今日算是见识到大梁人颠倒黑白的能力!阴险!狡诈!
西域使团紧随其后,却被禁军分批带往不同的牢房。
而玉明月本要带华天骄离开,却被营里的事绊住了脚,率先告辞,眼睁睁错失良机!
很快,堂内只剩下闻人谕和华天骄两人,烛火摇曳,映照着她脸上的疤痕,更添几分凌厉。
闻人谕垂眸,揭开那层假疤,“你故意的?”
华天骄摸摸突然凉快的右脸,挑眉问:“什么?”
闻人谕皱着眉头质问,“自毁清白激起穆沙克的征服欲,又引他当众失态,你自己还搞得一身伤!我若没来,你真要……根本不值得!”
顿时,华天骄眨巴眼,“大人原来这么关心我?太感动了!呜呜!”
闻人谕声音低沉,“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图什么?别说你希望战争!”
华天骄沉默片刻,忽而一笑:“刚才还在想大人和我心有灵犀,帮了大忙呢,现在怎么又傻了?”
她仰头,摸上闻人谕的眉眼,“景阳关的真相,阿谕不想知道吗?”
“别说无所谓,你的眼神里……”她贴耳道:“有恨!”
闻人谕扭头,没有否认,但他察觉到华天骄眼底的哀伤,“可你还有别的原因!”
闻人谕小心揽住华天骄的头,贴在他的肩膀上,似是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你不告诉我,我便立马将人放了!”
“咦?阿谕也学会威胁人了!”
华天骄惊喜万分,顺势挂在闻人谕身上,像阳光一样温暖的味道涌入鼻腔。
她笑道:“那就跟我一起见穆沙克,也省得你偷听!”
“偷听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说我也会站在旁边光明正大的听。”
话落,闻人谕一顿,又补充道:“这是大理寺的规矩。”
“噗嗤!”华天骄头埋在闻人谕的肩上,她不行了!闻人谕怎么能……这么可爱!
闻人谕的耳尖微微泛红,却仍维持着端正的姿态,任由华天骄像只猫儿似的窝在他身上,垂眸看着笑得发颤的肩膀,无奈道:“……笑够了?”
华天骄抬起头,眼角还带着笑出的泪花,指尖戳了戳闻人谕绷紧的嘴角:“闻人大人,你这‘规矩’可真是越来越灵活了。”
闻人谕捉住她作乱的手,低声道:“别闹。”
温热的掌心上覆有一层薄茧,摩挲过她手腕时带起细微的酥麻,华天骄忽然安静下来,四目相对,烛火在闻人谕眼底跳动,映出一片深邃的暗涌。
哦,突然她想吻上去,身体也如实照做,破天荒地,唇下的人没有逃开!
不知为何,明明很期待的,她却怕了。
华天骄灵巧地从闻人谕怀里退出来,理了理衣袖:“走吧,去见穆沙克,再晚些,我怕大王子气得把大理寺的牢房拆了。”
闻人谕看着骤然空落的怀抱,指尖无意识蜷了蜷,随即恢复如常:“他不敢。”
阴暗的牢房内,穆沙克正暴躁地踹翻一张木凳。
“哗啦!”铁链碰撞声响起,守在门口的狱卒面无表情地看过来,穆沙克怒骂:“看什么看!信不信本王子挖了你的眼珠子!”
狱卒默默转头,假装没听见,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华天骄拎着一壶酒晃进来,笑吟吟道:“大王子火气这么大,要不要喝一杯降降火?”
穆沙克猛地转身,只见华天骄就连伤疤都是假的,眼中杀意暴涨:“你还敢来?!”
华天骄随手将酒壶抛给他:“你们西域的烈酒,确定不尝尝?”
穆沙克一把接住,却在闻到酒香的瞬间脸色骤变,这是西域王庭特制的赤焰,唯有一人酷爱此酒!
“你……”他死死盯着华天骄,“你和我王弟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