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宁静和刚才在斯内普办公室里的那种冰冷压抑截然不同,带着风的自由和南瓜汁的清甜。
“其实斯内普教授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他突然开口,易拉罐在石栏上磕出清脆的响声,“去年我误把狐媚子卵当成护树罗锅卵交作业,他罚我清理了整间魔药储藏室。”
菲奥娜当然知道斯内普并不可怕,但还是忍不住追问:“结果呢?”
“我发现三瓶1982年的非洲树蛇皮保存液标签贴反了。”奥利弗得意地挑眉,“麦格教授给我加了二十分!”
黑湖方向传来人鱼的夜歌,菲奥娜望着远处禁林起伏的轮廓,突然轻声说:“我奶奶和斯内普教授是旧识。”
奥利弗擦拭扫帚柄的动作停滞了半秒:“难怪老蝙蝠......我是说斯内普教授,昨天魔药课盯着你的坩埚看了足足三分钟!”
菲奥娜噗嗤笑出声,惊飞了塔顶栖息的雪鸮。
奥利弗的扫帚突然歪向左侧,他手忙脚乱扶正时,扫帚尾部的枝条勾住了菲奥娜的发带。
“抱歉!”两人同时伸手去抓飘落的发带,指尖在黑丝绸上相触。
奥利弗的耳朵在月光下红得发亮,菲奥娜慌忙缩回手,假装整理被夜风吹乱的笔记。
奥利弗握着发带的手指像被施了石化咒,僵在半空。
那截触碰到菲奥娜指尖的皮肤仿佛还残留着一点微凉的、如同深夜露水般的触感,让他心头那匹横冲直撞的匈牙利树蜂猛地收住了翅膀。
菲奥娜的脸颊在黑湖倒映的碎月光影里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红,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撞击耳膜的声音,比小白的啃骨头声还要清晰几分。
“呃……你的发带。”奥利弗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笨拙,打破了这短暂的、几乎要凝固的沉默。
他小心翼翼地捻着那墨玉流云发带光滑冰凉的丝质边缘,像递过一只易碎的玻璃高脚杯,“它……勾住我的扫帚了。”
“谢谢。”菲奥娜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抬手去接。
就在指尖即将再次接触的瞬间,奥利弗的手指却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等等!”他突然说,眼神不再闪躲,反而带上了训练场上的那种专注光芒,紧紧盯着菲奥娜垂落在肩头的柔顺发丝,“就这样……散着也挺好。”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球场战术那么认真,耳廓的红晕却出卖了心思,“看,比金色飞贼的光还亮!” 他抬手比划了一下流泻在发丝上的月光。
菲奥娜一愣,随即忍不住莞尔。
这个木头队长,连夸人的方式都绑在魁地奇球门柱上!她的手指停在半空,没有坚持要回发带,却也没去理会散落的头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向那波光粼粼的黑湖面。
微风拂过,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贴上她的侧颈,有点痒。
奥利弗看着她安静的侧影,月光勾勒着她微微上翘的唇角,刚才那份因指尖相触引起的慌乱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一种更踏实、更柔软的情绪弥漫开来。
他把那枚温润的墨玉发带攥在手心,并未收起,仿佛拿着一个奇特的、不属于他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