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啊!
阿九目视拓跋闳踉跄著离开的背影,淡淡的收回视线。
虽说拓跋闳是好心办了坏事,但阿九如今这般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他又能摘除的多干净呢?
何况从阿九进来到现在,并没有出现流苏的身影。
帝王也不傻,他当然想的到。
正因为想的到,才觉得此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对阿九来说有多么的不公平。
可如何才不是轻描淡写呢??
难道要他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帝王不敢看阿九的眼睛,他心虚的视线任谁都能猜出个各中意味来。
利益争斗所牵扯的派系盘根错节,太子党羽当然会幸灾乐祸,他们不需要出声,只需要在帝王看不见的角落,露出一个奚落的表情,就足够让阿九的这场据理力争成为笑话。
公平?什么是公平?
在刻意的偏心下,是求不来公平的。
阿九不懂吗?所以只能上强度!
对比起扶摇因难以置信而剧烈起伏的情绪,阿九并不想在此处多做停留,可伴随著她每走一步,喉咙间难以压制的痒意便多了一分,最终终是再也压制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这咳一起便没有个要停下的意思,剧烈的震动扯著了伤口,衣衫上干了的血迹便再次被洇湿。
浓郁的血味瞬间充斥了所有人的鼻尖。
伤口结痂又撕裂,总是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阿九脸上的气色明显比刚进帐时要差了许多。
“九儿………”
帝王大惊失色,有围观的太医想上前,被阿九一把推开。
“没有用的!”
她如今枯槁行与色,苦笑出声:“父皇,女儿之所以变成这样,不都是你睁只眼闭只眼的结果吗?既然你总是能默许他人伤我,我即便康复又有何用呢?要不了多久,同样的伤害还是会落在我的身上,既然如此,父皇为何不成全女儿,让女儿早点死去好免受些皮肉之苦呢?”
帝王偏袒的心被阿九一番言语击的粉碎,也短暂的恢复了一丝王者该有的理智。
是的,他不能再继续纵容下去了。
拓跋闳改不了与阿九争锋相对的心思,谁又能保证,他下一次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无论怎么样,阿九都不能死,就算要死,也得是寿终正寝的死!
绝对不能不过韶华,便死与他人的算计中!
帝王思索一刻,立即命人叫来最好的御医给阿九医治,又向安公公吩咐:“去把二皇子叫来,此次狩猎由他取代太子,与孤如影随形!”
待吩咐好这些,帝王一脸无奈的询问阿九:“如何?”
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是时候给了他点教训。
至于阿九那性子,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一直以来,不肯放下的从来不是她,是他那个千恩万宠的儿子。
帝王还是觉得,只要他那儿子愿意与阿九和平共处,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可他没有注意到,阿九并没有回他的话。
这肯定不是阿九要的最终结果,不过她现在能让父皇狠的下心做出退让的,也只有这些了!
以后的事以后说,现在,她除了忍气吞声的低头外,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好意还在后头呢!
看著吧,拓跋闳!
因咳嗽捂著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江山在前,谁能逾越呢???
你吗?
你不是怨恨著我的出现分走了你与你母亲的恩宠吗?
那我就让你慢慢的看著,你的父皇是如何为了江山,抛弃你这个最疼爱的儿子的。
荒诞的闹剧落幕时,夜沉沉沁入寒霜。
扶摇扶著阿九出来,众人拱手慰问后都已离去,只有她不懂,且担忧著看著阿九逐渐裂开的伤势。
“公主,您不是已经服下了丹药吗?为何………”
阿九疼的厉害,她让扶摇先搀扶她回去自己的营帐。等坐下缓口气了,才颤颤巍巍的从衣衿中掏出半颗丹药来。
在扶摇恍然大悟的表情下,她这才将那半颗丹药下咽。
帝王招的太医不久便到,人参鹿茸也相续备了过来。
以防阿九再次遇到危险,还给了她调动御林军的权利。
如今除了帝王,便只有阿九能随意调动宫廷禁卫军。
御医一脸凝重的把完脉,用袖子擦拭了额头沁出的汗水,隐下眼底的迷惑告诉阿九伤势虽深,却无大碍,说完留下了抓药的单子便离开。
扶摇拿起单子,核对著满桌子的名贵药材,感慨著应有尽有时,洗漱乾净的沅瑶走了过来。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阿九挑了挑眉,知道她是在说御林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