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婴白没有回应姜玉珍的牢骚,而是伸手扣了扣马车内的雕花内墙。
锦书会意,“是。”遂转身入登花阁查探。
姜玉珍赶忙将其叫住,“锦书,你先去……”
锦书为难地瞥了眼一旁谢婴白的脸色,谢婴白闻言也是嘴角微抽,但还是知会锦书道,“去办吧。”
晚间正架着木架烤大鹅的姜玉珍不由打了个喷嚏,姜玉珍推了推鼻尖,喃喃道,“哪个混球骂我?”
“夫人不应该早就猜到了是谁。”谢婴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姜玉珍没有回头看,只是在想象到韦舒晏即将面对的惨状时,不由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很好笑?”谢婴白拂袖坐在了姜玉珍旁边的石块上。
姜玉珍笑答,“当然!”
见姜玉珍自一旁的食盒中取出一众瓶瓶罐罐,并捻出一点罐子中的粉末,均匀地散在面前烧红的大鹅之上,又听见滋啦一声,大鹅被烤得流油,谢婴白拿过穿着大鹅的木棍,贴心地将大鹅转了个面。
“今日民间传闻,韦大人在登花阁内大现舞姿,与舞女同台争艳,还将台上舞女给尽数赶下了台去,意图成为那登花阁的头牌。”
“锦书办事不错,该赏!”姜玉珍笑得眉眼弯弯,韦大鹅,这舞莲散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小心地用匕首片下一块鹅肉塞入谢婴白口中,姜玉珍迫切询问,“快尝尝,烤的如何?”
唇瓣温软指腹转瞬而逝,谢婴白细细咀嚼着嘴中滚烫的鹅肉,“不错。”
姜玉珍也给自己片了一块,“确实不错,今日这鹅肉烤得当真是妙极了。”
“不过,锦书可有查到,韦舒晏前去登花阁所为何事?”毕竟依照韦舒晏的性格,总不可能是去寻欢问柳的吧。
谢婴白轻哼一声答道,“你入登花阁一事。”
“没想到,竟叫那厮给瞧见了。”姜玉珍取出一枚空盘,将片好的鹅肉摆放整齐递到谢婴白手中,又继续扯下一大块肉来,啃了一口,“那君上可得小心了,总不能让全都城人都知道,君夫人女扮男装跑去逛青楼吧。”
谢婴白早知姜玉珍会是如何反应,他莞尔一笑,“任凭夫人处置。”
姜玉珍的脸很快染上一抹晕红,这人不是一贯雷厉风行,我行我素吗,怎的,也会像那小猫一样,柔软得吓人。
“我吃饱了,走了。”姜玉珍欲逃离。
却被谢婴白扯住,“等等。”
他拉过姜玉珍的手,取过帕子轻柔地替姜玉珍擦拭起掌心的油脂。
帕子的柔软似乎也在慢慢软化着姜玉珍的心,姜玉珍抽回手去,“好了,可以了。”
“小狸,我们走。”
听到姜玉珍呼唤的小狸叼起一根已经啃了一半的骨头,摇头晃脑地跟上了姜玉珍的脚步。
谢婴白重新坐回到身后的石块上,尝着盘中鹅肉,跳跃的火舌在他的面前不断挥舞着,映射在他眼中。
很快,随着韦舒晏在登花阁疯狂献舞的传言一出,京都又一传言兴起,说是君夫人几次三番入登花阁寻欢,给临仙君带了绿帽子。
幸好姜玉珍早有准备,命人混入人群,渐渐地,不知怎的,谣言就变成了“临仙君入登花阁寻花,君夫人满怀怒气前去登花阁找寻,命甚苦矣。”
“谢婴白,你还敢来这登花阁呀?”顾予白大步跟上谢婴白的步伐。
他本是听说了近日有关谢婴白的谣言,好不容易寻到机会才将刚刚下朝的谢婴白给半途截住,询问缘由,一方面也是为了告诫。谁曾想又见谢婴白踏入了那登花阁中,顾予白无法,只能絮絮叨叨地跟上。
“今日京中谣言四起,没想到谢婴白你竟然还敢顶风作案,你就不怕嫂子伤心吗?”
谢婴白终于停步,侧眸瞥了顾予白一眼,她怎会伤心?这登花阁可是你那好嫂嫂千求万求,请我来的。
跟随老鸨上了楼,去到了姜玉珍常去的那间厢房,一会儿,芍药携琵琶走入,行过礼后便开始了演奏。
顾予白不好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说些什么,只得坐在芍药对立一侧,拼命朝着谢婴白使眼色。
很快,门外便传来一阵吵闹。
“大人,你可不能进去呀,否则里面那位公子可是会怪罪的。”
“让开。”韦舒晏命身后侍卫拖开不停阻拦在厢房门前的老鸨,随即扣响门环,“临仙君,在下有事禀报,可否令在下入内一叙?”
随即不等房内人应答,便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琵琶声戛然而止,谢婴白撑着脑袋立于桌后,闻声,抬头瞧了眼面前之人,“韦统领?何故又来扫本君好兴。”
韦舒晏躬身道歉,“君上见谅,几日前臣于登花阁内遭歹人黑手,不幸中毒,今日听说那歹人将至,赶忙前来查探,谁知竟碰巧听说君上也在此处,便想来同君上问安。”
“今日这安韦统领可是问好了?”
韦舒晏:“……”
“其实……臣还有一事要向君上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