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音漫仿若被戳中了心事,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慌忙命令道,“来人,姜姑娘疯了,还不快将姜姑娘拖去偏殿验身。”
“谁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姜玉珍循着另一道声音看去,柳音漫的目光也被那道紫袍身影吸住。
这么多年来,谢婴白还是第一次跨入这紫阳殿中,到头来却还是为了姜玉珍那个贱人。
柳音漫望向姜玉珍的神色狠毒,却只一瞬,便换上笑脸迎向了赶来的谢婴白。
“君上。”
“啪”的一声脆响响起,柳音漫捂住了半边脸颊,热泪盈眶,而那心狠扇出巴掌的身影却已从眼前滑过。
柳音漫伸出一只手想要去触摸那绛紫色的袍角,可那袍角却也与其主人一般,从她指尖滑过。
谢婴白蹲在了姜玉珍面前,他擦去姜玉珍嘴角的血迹,“记住,不论是面对谁,我临仙君的夫人都不必忍气吞声。”
姜玉珍轻声答道,“好。”
将姜玉珍自地上扶起,揽入怀中,谢婴白命人将殿中侍女皆拖了出去,独余柳音漫瘫坐殿中,捂脸抽泣。
“太后失德,污蔑臣妻,臣代行先帝之职,特令,即日起,太后柳氏禁足紫阳殿,反思己过。”
“太后今后若是再以权谋私,侮辱臣妻,那臣,自不会让太后娘娘好过。”
“还望太后娘娘,能够明白。”
说罢,欲扶着姜玉珍离去。
“夫君,腿有些软。”姜玉珍微俯身撑住了腿。
谢婴白会意,将姜玉珍一把抱在怀中,“无妨,本君这就带夫人回府歇息。”
其实姜玉珍只是挨了一巴掌,自不会娇弱地走不动道,可她明白,柳音漫心中在意什么。
柳音漫接受到一记炫耀的眼神,又见姜玉珍将脑袋埋在谢婴白的颈窝,怒吼道,“姜玉珍,你得意什么,你可别忘了,几日前京中传的人尽皆知的谣言,他根本就不曾心悦于你。”
“是吗?”姜玉珍在谢婴白耳边轻咛出声。
谢婴白瞬间僵住了身体,随即瞥向怀中使唤坏的人儿,“夫人明鉴。”
只几个字,柳音漫便怔愣在了原地,她知道,谢婴白根本不会如此耐心地陪着一个女子胡闹。
见着柳音漫失神的样子,姜玉珍继续开口道,“走吧,回去吧。”
一出殿门,姜玉珍便看见被侍卫收押在殿外的孙平。
孙平大吼着要向姜玉珍赔罪。
“夫人,太后以民女的家人威胁,民女也是迫不得已呀,夫人。”
姜玉珍只看了一眼,便没再理会孙平的哭喊,只轻声嘱托谢婴白道,“那姑娘,就留下其性命吧。”
“嗯。”谢婴白轻声应答。
在回途的马车之上,谢婴白除了拿出锦帕替姜玉珍擦干净手,两人一路无言。
回府,沈清让自然已听说宫中之事,焦急地等在门外。见马车停下,沈清让赶忙迎了上来。
虽在车中已敷过熟鸡蛋,但脸颊上的红紫仍是令沈清让怒斥出声,“珍珍,可是那柳氏女打的。”
姜玉珍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沈清让顿时火大,欲入宫去寻那柳音漫争辩,谁知姜玉珍悠悠开口,“不用,君上已经惩戒过她了。”
“那我也得进宫同她说道说道,毕竟我君府的夫人,可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打骂的。”
姜玉珍令谢婴白先进府,随即拉过沈清让的手,凑近道,“清姐姐放心,我怎会白挨这一巴掌。”旋即又在沈清让耳畔私语一番。
见着姜玉珍狡黠的模样,沈清让终是松了口气,笑出声来,“还是珍珍聪慧。”
晚膳后,姜玉珍斜倚美人榻看书吃点心,见谢婴白进来,忙道,“谢婴白,可不可以带我进宫?”
“好。”谢婴白拿来一瓶药膏,递到姜玉珍手中,“先上药。”
姜玉珍只得听话的去洗干净脸,将药膏均匀涂抹在疼痛的脸颊处。
药膏带来丝丝凉意,缓解着脸颊上的痛,姜玉珍再次开口,“对了,过几日我想在京都收购一处茶楼,留给那些姑娘们打理,不知君上可允。”
“允。”
似乎早已猜到谢婴白的答案,姜玉珍没再多言,只道,“好了,我们走吧。”
谢婴白拉过姜玉珍的手,带着姜玉珍驱车入宫。
早就知道姜玉珍要干些什么,谢婴白没有指使人跟着,只牵着姜玉珍寻了处没人的地方,攀上了紫阳殿的屋脊。
上到顶部,谢婴白准确找到太后寝殿的位置,便没再上前。
轻手轻脚地扒开寝殿上方的瓦片,姜玉珍蹲坐一旁,注视着殿内柳音漫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