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我要杯香槟。”岑初瑶身边的女生A,对快步到旁,收走餐盘的裴熙说。
“稍等。”
裴熙礼貌地说,心里愤慨,香槟塔离她们分明就不远,几步路的事,却非要找她这个忙碌的侍应生拿,也不知道谁惯出的毛病。
裴熙双手端住几碟空盘,从岑初瑶身前绕过,正要往香槟塔走去。
突然,裴熙身体前扑,失声惊叫了出来。
摔到地上前,她紧紧抓住盘子,不希望摔到它,可还是希望落空,盘子随她重重地摔到地上,跌了个四分五裂。
碎裂的陶瓷片碴破了裴熙的手腕,破裂出一道长长的血口,所幸血口在手腕侧边,没割到血管,只徐徐流出一点血便不流了。
但那伤口看了,还是触目惊心。
裴熙这边的响动刹那引走大厅里大部分人的目光,尽管大厅人声鼎沸,也不及裴熙那一声突然且惊慌的声响。
他们尽情揣测,在裴熙身上发生了什么,并乐此不疲地为裴熙编造了各种故事,好像她这么一摔,为他们提供了许多别样的趣味。
绝大部分的人都注视着裴熙,要在平常,裴熙一定慌死了,自己出了丑,还被肆无忌惮地凝睇,别提有多难堪了。
但眼下裴熙管不了那么多,餐盘碎裂,还一下碎好几盘,这都是自己的过失。
虽然她是被人绊倒才变成现在这样,但是领导不管,领导只看结果,领导只会知道你摔碎了盘子,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
裴熙慌里慌张地爬起身,也顾不上找绊她的人算账,径直就要去拿扫帚把这里清扫干净。
“你受伤了。”
刚走几步,裴熙就被段哲林一把捞过受伤的手腕,仔细端详。
裴熙这才注意到自己受伤了,惊恐地望着自己的伤口,感觉伤口在隐隐作痛。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她要赶紧去把地面清理了,再给人拿杯香槟,然后还会有许多事等着她,她没时间为一点小伤停留。
“没事,这点小伤,马上就愈合了。”裴熙强颜欢笑,希冀段哲林不要再为这小小伤口而纠结,赶紧放她去工作才是最最最重要的。
他们的骚动引起了广泛关注,一开始众人还在兴致勃勃地嘲笑裴熙。
可段哲林的突然插手,瞬时令大厅里的喧闹少了一半,众人纷纷惊讶地说不出话,静观事态发展。
这边,刚从惊讶中缓过神的岑初瑶也留意到事态的转变。
于是她匆忙覆上裴熙的肩,作出一副好人样,关心道:“你刚刚怎么摔倒了,真的吓死我了,没事吧?”
紧接着,她仿佛受到惊吓般,惶恐地瞵视着裴熙的血口,“你怎么流这么多血,伤这么重,要快点包扎才行……”
岑初瑶欲言又止,貌似在权衡利弊,但很快她就得出了结论:“我带你去包扎。”
说着,岑初瑶从段哲林手中夺过裴熙的手腕,就要拉走,结果耳边立刻传来阴恻的声响。
“我带她去,你不用管。”
岑初瑶一顿,木然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段哲林,只见他脸上没有了一丁点担忧,剩下的全部都是阴暗的沉闷。
他……生气了?
岑初瑶和段哲林认识已有十几年了,虽然段哲林情不外露,终日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但是这十几年相处下来,岑初瑶多少还是了解他的。
所以就算他再面无表情,岑初瑶也明白,此时的他情绪不好,绝对不能招惹。
可是,他凭什么情绪不好!
岑初瑶惊疑地谛视段哲林,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手中拉走茫然的裴熙。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口,岑初瑶却还痴愣地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眼神充满质问与不服。
……
裴熙糊里糊涂地被段哲林拉出了大厅。
方才段哲林和岑初瑶之间的异样氛围裴熙已经略感一二,所以在他们争相抢夺她手腕的时候,裴熙才没敢插上一句话。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不仅脱离了刚才压抑的环境,且只有她和段哲林两个人,相对就好说话许多。
“那个……”
裴熙羞怯忐忑地盯了盯被拉住的手腕,心情复杂。
男女授受不亲不说,主要这是她第一次和男生这么近距离接触,不免紧张。
听到身后的轻微声响,段哲林停下脚步,转身顺势放开了她,“怎么了?”
本来就是因为被他拉着,内心焦虑才说的话,现在他既然放开了,裴熙自然也就无话可说,只能快速背过双手,客套地笑道:“没事了。”
见她没事,段哲林也就不再过问,而是后退一步,让出面前的路,然后侧身盯着裴熙。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