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程嘉聿的话戳在他的后背靶心。
他也不是怕,主要是不确定程嘉聿到底要他去房间干嘛,如果是那种事……马上两家人就要一起吃饭了,不好。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他不回头。
“来了就知道了。”胜券在握的语气。
“是要给我信息素?”他迟疑地回头。
程嘉聿推开了房门,像是一种邀请,程嘉聿的侧影像湖畔或是悬崖边留痕的飓风,不是邀请,是威胁吧。
他慢慢迈去。
房门上的机器脑袋又探头看他,他有点难堪地问:“这个特殊门铃是有摄像头吗?你看见我和夏夏进你房间了吗?”
“做都做了还扭捏个什么劲?”程嘉聿说。
指的是他进房间这件事?还是那种事?
“快点。”
他走到程嘉聿跟前,被用眼神示意进房间。
他进了房间,听到机器脑袋用机械音说:“你是第一个被邀请的omega。”
他的心情还未表露,程嘉聿的手握住他后颈,之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你要给我信息素?”他问。
“你让他们退婚了?”程嘉聿反问。
既然不给他信息素,为什么要、程嘉聿加深了力气,从握变成掐。
他动一动想反抗,程嘉聿扯过他,他撞上他,后背一弹,他身上的水香气雾气般飘洒下来。
是香水味么?还是隐隐约约的信息素味道?
他掐着他的后颈把他旋过来,他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嘴唇就被吃住了。
又是那种事?他又要把他当泄.欲工具报复,想到这儿,他的漂亮眼睛被浪花点缀了。
他吻着这甜美的花瓣唇,想榨干这唇中的水液,想伸出手从这唇里进入挖出他的心脏,霸占他的四肢,再从这唇里全部吃掉,吸干。
他被吻得站不稳,他接不住他的吻,太重太猛,他的后背被他举托起来。
短暂的“唔”声从抵抗的他唇中发出,他推着他的胸膛,他猎人制服的三枚领扣开着的,推搡之时里面那件黑衬衫晃出来。
“你自己进来的。”他的四根手指头拨着他湿濡的脸颊,不用看他的表情眼神,从这句话就能得知他多么坏。
“我。”
他的拇指盖住他颤动的唇,低低地问:“你没想我?”
又来了,这回算是真正的故技重施吧。
然而他的问话听起来像蛊惑,他的鼻尖似乎在轻嗅他的味道,双眼直盯他的嘴唇,俨然一个饥渴之人。
“好了没有?”他的手指突然就到了那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的。
“还没有。”还没有完全好,受不了这入侵的。
感到他的手指在附近徘徊勾勒,他缩起了肩膀,牙齿咬住下唇的内壁,然后——痛得紧闭眼。
这恶人尤其不爽快:“啧。”
“你给我信息素的话会好得快一点。”他用能滴出水的声音说,颤巍巍的清润。
“可以。”这恶人说,“你现在去叫他们退婚。”
他挣了一下,他便偏头又吻住他,他被接吻的时候喜欢闭眼睛,他就像是找寻他颤颤眉眼中的意乱情迷般半睁眼。
“退不退?”他的手指再次逼近。
“这是在你家啊。”他喘着气说,“放开我。”
“退不退?”
“不退。”他用力握住他那只坏手臂。
他倏地松开他转身离去,他看向他的背影,他边走边脱了制服外套,单手去解衬衫扣子。
“我出去了。”他冲他说。
他没有回音。
他理好衣服和裤腰,打开门走出房间,关门的时候从机器脑袋身上的反射面看见自己通红的脸。
“你们。”机器脑袋歪一歪,单调地问:“做了那种事?”
“没有。”他赶紧否认,抹了把嘴唇,唇更嫣红,他不知怎么越是被蹂躏越是艳丽。
他下了楼,进屋来的夏夏对他说:“时栎,有没有玻璃房子,我哥都会停在那里的,我哥有时候就是个坏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被夏夏带到花园里看玻璃房子,像位新娘的头纱,编织了花花草草,灯光掩映下很是梦幻。
“里面是乐队吗?”他笑问。
“是的。”夏夏说,“要不是因为我哥没练小提琴了,高低让他表演才艺给你看。”
十五分钟后,晚餐将开始,夏夏撺掇他提前去玻璃房子里看一看。
不小心撞上进去摆放烛台的服务员,他看向那精美华丽的烛台,说:“不好意思。”
“你们先进。”服务员笑着说。
从玻璃房子里看外面,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他猛然想到程嘉聿曾对他说过的一个词。
温室。
他的脸色便不太明朗了。
房子四角处的花草伸出慵懒的枝条,聚集在平顶的正中央,有些像包扎在礼品盒上的丝带。
餐桌靠右,准备就位的弦乐团在左边,餐桌上的摆设是法式风格,夏夏的建议。乐团成员个个穿礼服戴领结,在他看过去的时候脸上浮现微笑。
“要吃饭了,我哥怎么还没下楼。”夏夏埋怨。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程嘉聿是最后一个进来落座的,流淌的弦乐四重奏里四位家长相谈甚欢,只有叶韵投去一瞥。
坐他对面的夏夏在拍照,他看着程嘉聿,这颀长高大的alpha穿着随意简单,一件剪裁利落版型休闲的缎光黑衬衫,黑裤黑鞋黑皮带,没戴任何首饰,不过那张英俊的脸足够耀眼夺目。
夏夏见了她哥,点开对话框给她哥发送一句揶揄:【穿这么随便当去散步呢?】
程嘉聿要落座,夏夏放下手机指指对面,“你刚才扒了我一下我不跟你坐一起,坐对面去。”
听得对面的他心中一个激荡,夏夏这样安排,那程嘉聿就得坐他旁边了。
他今天是一身白,李青悠看秀场的时候给他买下的一套高定,毛茸镂空薄毛衣里探出一截孔雀的颈子般,“孔雀颈子”是他的衬衫衣领,上面有低调的浅色宝石,这衣领绵延而下直到裤腰,完美勾勒出纤窄腰线。
刚才程嘉聿还对他的衣服上下其手过,现在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漠漠然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