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点。”
“可我们是同桌,晚上还要一起讲题,没办法离得太远吧?”
苏然气笑了,转过身来,“你觉得你很幽默?”
林远枫仿佛很擅长装可怜,一句话就能让苏然瞬间放下所有戒备:“没有,我为我的不当行为道歉,我真的知错了。”
苏然听到这种话就没招,犹豫了半天,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非常别扭地说道:“没事,我们……还是朋友。”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嗯。”
苏然以为林远枫会因此幼稚地欢呼,但事实上并没有,林远枫只是宽慰地笑笑,而后拿起扫把扫地。
一节课就能搞定的事,他们花了将近两节课才搞定,成功翘过一节自习和一节数学课。
郑茂再次把他们叫到办公室:“垃圾很多吗,去了这么久?”
林远枫面不改色地扯谎道:“嗯,后来还刮了一阵风,又把叶子杂草什么的吹到路上,所以多花了些时间。”
“哦,那行,去吧。”
回到教室,苏然还在想刚才正茂的微妙表情,“我感觉他没信你的说辞。”
林远枫大手一挥,“管他信不信,反正我们暂时安全。”
钟庭言:“早上没来得及问,你俩怎么回事儿啊?尤其是苏然,你可是从没迟过到的。”
苏然缓了缓,开口道:“做梦,睡过了。”
可怜的钟庭言不明真相,还在死亡线的边上疯狂试探:“啥梦?该不会是……”
“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说。”
钟庭言看见林远枫那快要黑成锅底的神情,咳嗽两声:“咳咳,那个什么,我先回去了,再见。”
苏然注意到,林远峰蹙着眉拿出教辅,手握着笔,一脸烦躁在草稿纸上演算。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是,觉得恶心?”
林远枫头也不抬地回答:“没有。”
行吧,到时候反感也不赖我。但他怎么解释刚才的行为呢?只是单纯觉得好玩吗?
因为白天的闹剧,林远枫不再有事没事地逗苏然,安安分分地度过了一段时间,包括晚上讲作文,也十分顺利,两人默契配合、互相补充,又与同学们时时互动,给大家上了一堂生动的作文课。
易芙:“林老师和苏老师都非常棒啊,大家要多向他们学习。哎,你俩先别慌着下来——我看咱们班语文整体水平一般,这个作文题也不算难,竟然还有人不及格。苏然,林远枫,分享一下你们的写作经验。”
临时通知,两个人的大脑飞速运转,苏然先说:“扣关键、想人物事例,实在想不到具体的就把你身边的事编成社会现象,不管他普不普遍,瞎编也成,注意开头结尾表明观点,中间恰当穿插、衔接相关语句,如果有一定积累,用一些好词好句,高分没问题。”
大家都在专注聆听,只有一人还发现了别的有趣的事。
“他说的都对,我虽然作文分不低,但也许太生硬、模式化,所以比他差了些。写记叙文的同学,请借鉴这方面优秀的人的经验,写议论文的同学,就按照苏然的方法,努力提升吧。”
语毕,掌声雷动,他们一前一后在同学们的热烈反响中走回座位。
总共就说了几句话,肯定了他三次;看向他时,眉头舒展,嘴角会不由自主地上扬。沈亚清默默观察着,思考林远枫和自己是否是一类人。
—
钟庭言和林远枫都发消息问苏然做的什么梦。
看来一切都好好的。
苏然先没回林远枫,简明扼要地向钟庭言解释:关于你的,春梦。
此时,钟庭言在自己的房间里盯着这四个字,脸色跟川剧变脸一样,由怔愣到茫然再到羞愤,最终平静地问他:你在上还是我在上?
苏然笑出声,回道:咱俩不是上下关系,是你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我在附近看到了,你在下。
【钟庭言】:……
钟庭言忽然有点庆幸不是他俩搞起来了,但都难以接受。
【钟庭言】:你他妈不健康的东西看多了吧!
然:有个细节忘了跟你讲了。
然:梦的结尾有ABO设定,信息素十分浓郁。
【钟庭言】:……你不如不告诉我。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苏然将手机熄屏,先放在枕头底下,去开门,发现林远枫单手插兜站在门口。
“什么事?”
“……你心情似乎不错,能帮我看道题吗?”
心情确实不错的苏然瞬间冷脸,无情说道:“不能。”
“那我能进去坐坐吗?”很随意,不像真心询问。
“没空闲聊。”
“没空和我闲聊,有空和钟庭言闲聊是吧?”
苏然的第一反应是:“你怎么知道?”仔细一想才发觉,要么是诈他,要么是钟庭言告诉他的。
“钟庭言把你俩聊天记录的截屏发我了。”
果然。
看这架势,他不打算现在走,苏然还是让他进来了。
林远枫:“看不出来,你懂的挺多啊。”
苏然:“正常。”
“跟他能这么开放,对我却束手束脚,是我们的关系还不够好?”
苏然好像嗅到了一股酸味:“我跟他认识两年多了,跟你才认识多久?能在短时间内玩得跟兄弟似的,也只有像钟庭言这样的人才能做得到,而且我对所有人都会保持一定距离。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或许是吧,不知道为什么。”他顿了顿,道,“你以后能不能对我不要这么冷淡,不然我会觉得你排斥我,很难受。”
瞧瞧林远枫这一脸委屈的样子,苏然差点将自己带入一个辜负了别人的渣男:“呃,我并不觉得我对你很冷淡,平时的聊天讲题一样没少,我对别人也是一样,没有排斥你。”
“可是……”
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短暂地、小声地响了几秒,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