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柚一:“你们说了什么?”
林远枫:“什么都没说,他也没强求。不过看得出来他吃瓜心很强烈。”
唐可佳松了口气:“幸好没说,不然万一他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暗戳戳地计划什么呢。”
苏然:“他能计划什么?总不能知道班上有哪些人‘不务正业’然后直接叫家长吧?他刚还跟我说不会联系家长。”
孙柚一:“他说的也不能全信,你忘了之前去回应他说的‘惊喜’吗?当时我还以为是发吃的或看电影,结果就是在英语课上加了个自由对话,第一个点的就是我,这简直就是惊吓好吧!我真的大脑一片空白!”
“围绕饮食文化即兴发挥应该不难吧……”
苏然话音未落,林远枫就问:“你没跟他说我们已经见过家长了?”
迎来前头三脸懵:卧槽什么时候?!家长这么开放?!
苏然从容应答:“说了,我还说很顺利。他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就先走了。”
前面三个人脸上的震惊又加深了一个度,接龙似地一个说一点,最终凑成完整的一句话。
钟庭言:“你们——”
唐可佳:“真的——”
孙柚一:“很牛逼。”
林远枫笑了下,道出两个字:“过奖。”
一直在后面默默做题的方羽颂也听见了不少,不由得一阵羡慕:真好啊,我和沈亚青……什么时候才能在长辈面前公开呢?
相较于林远枫和苏然,沈亚清和方羽颂就收敛得多、隐藏得多。
他们都拿不准自己父母的意思,直到现在两家人偶尔聚餐,还在说他们情同手足、兄弟感情太好了。
中午林远枫难得没和苏然一起吃饭,而是和沈亚清一起,虽有些许不乐意,但怎么说沈亚清是他兄弟,也为帮他追苏然提供过可靠的信息,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倾听对方的烦恼,并尽可能地给予帮助。
食堂里人来人往,好容易找到一张空桌子,刚坐下林远枫就切入正题:“说吧,什么事非得单独说?
沈亚清先吃了一口饭,声音有些含糊:“听小羽说你们已经见过家长了?”
“是啊,怎么了?”
“你们这也太快了吧?中国高铁啊。”
林远枫不太想过多说这件事:“赶紧说你的事。”
“我要说的就跟这有关啊。”沈亚清叹了口气,道,“我没法保证我们的父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而正因如此,不敢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什么的同时,在学校里也十分谨慎,我们在一起的事只有你们几个知道,班内或班外的人问起来就否认。”
难怪总让我不要声张,是怕人多口杂啊。“所以呢?”
“所以我想问问你,除了家庭开放,在学校里是怎么做到胆子那么大的?”
“比如?”
沈亚清此刻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把在高中校园谈恋爱当成了理所当然,不然怎么会对此毫无感觉。
“距离过近、手牵手、时不时还把苏然逗得脸红——到目前为止,你们还一起请过几次假、迟过到,茂哥找了你们,你们竟然能一脸无所谓地回来,还顺了他两杯奶茶……”
“打住,”林远枫纠正道,“距离不算,挨得近只能说明感情好;在教室牵手没几次,他不让。还有,奶茶是茂哥主动请的,什么叫‘顺’?”
怕与他起争执,沈亚清一一妥协:“行行行,我表述有误——不是我说,你们俩这夫夫相越来越明显了,他较真,你也较真。”
没等林远枫开口说“废话一堆,到底找他干什么”,他就又接着道:“我想,我和他,是不是也可以开放一点,每天遮遮掩掩、束手束脚的太累了。”
“可以啊,”林远枫毫不犹豫地说,“像唐可佳和钟庭言,人家还是一对儿异性,每天说话聊天、小打小闹一样都没少你们反而还更紧张?”
“可是,他非常热爱学习,而我一看见他,就只想……”沈亚清扶了下额头,自己也有点羞愧,“我带他学习,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林远枫愣了下,劝慰道:“也不至于这么说,你又不会伤害他。有那些想法很正常,我跟你一样,一见到对方就恨不得黏在一起——迟到那天中午,我们压根就没睡。”
“那你们是……”沈亚清话说到一半,抬眼看见林远枫朝他挑了下眉,瞬间懂了:苏然没骂你?”他虽然爱玩,但应该是几乎没违过纪、也不想违纪的“三好学生”啊。
“骂了,但只是气我忘了把换课的事情跟他说——我自己也忘了,如果我记得,肯定不会迟到。”
沈亚清似有所领悟,轻快说道:“懂了,表面上不用太在意,心里知道彼此属于对方就行。适当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一收,平时该干什么干什么。”
“对喽儿子。”
“嘿,你他妈占我便宜啊?”沈亚清笑骂道 。
林远枫起身准备离开:“慢慢吃,我先走喽——”
“快走吧你,让他等急了说不定又要骂你。”
两人就此分别,沈亚清也已经吃得差不多,却在林远枫走后不久冷冷地盯着前头桌子的一个人,把他吓得慌忙低头才肯罢休。
林远枫本以为苏然会在他自己的房间玩手机,敲门无人应,便回了自己房间,只发现自己床上有只缩成一团、只留个脑袋在外面的小刺猬。
他平时,都这么睡觉的吗?团成一团,可爱给谁看?
林远枫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打算趴桌上睡,转过身去的那一刻却被人拉住了手腕。
“回来了……”苏然眼睛未睁,嘴里嘟囔着,“就一起睡……”
要命。“你醒着吗?下午可不能再迟到了。”
“觉浅,你一开门我就醒了。”苏然往里挪了挪,继续以暗哑的、慵懒的声音说,“安心睡觉,别干多余的事。”
林远枫哑然失笑:“你这样,我哪睡得着啊。”赤.裸.裸地勾.引,又也许是本性,竟浑然不觉。
“我哪样了……”
林远枫禁不住弯腰揉了把他的头发,想着就这样睡吧,不动他,碰到了他的额头后神色骤然一变:又发烧了?
“苏然,你中午干什么了?”
“嗯?吃完饭就睡了,还能干什么?”
不对。
“你和谁一起吃的?”
“我一个人。”苏然感觉到他半天都没上来,语气又那么严肃,只好透露:“烦,喝了点,没发烧。”
“为什么?”
“晚上跟你说,快睡。”
苏然的声音越来越迷糊,林远枫不放心,从抽屉里拿出体温枪对着他的额头按了一下。
“三十七度,不算烧,但要注意。”林远枫放好东西,轻手轻脚上了床,跟他隔着点距离侧身躺下,轻声说:“睡吧,我在。”
放学的时候说好了吃饭的事的——还是不高兴了吗?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