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学,大家就作鸟兽散,生怕耽误一点属于周末的休息和娱乐时间。通往校园的大门的各条道路都堵得水泄不通,就连去侧门的路上也有三五成群的人影。
每周六都会上演这个情景,因为高一与高二同时放学,高三则晚一节课。
苏然和林远枫倒是不慌不忙,有时候还会留下来把作业做完了再走——平时在教室里就有提前写,所以剩下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这会儿路上仍然人满为患,不过他们自有妙计。
苏然写完最后一个大题,伸了个懒腰问林远枫:“写完了吗?”
“还差个结果。”
“你怎么比我还慢?”
“你的最终结果都是抄的,我是自己算的。”林远枫头也不抬,直到写完最后一步、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才如释重负地扔了笔,道,“行了,走吧。”
很多老师都会把练习册的答案收走,但防不住有学生“私藏”,或去办公室顺几份回来,比如他们俩的化学答案,就是林远枫某次找刘新讨论题目时,趁其不备顺手抽出两本、夹在带过来的一些书本资料中带回来的。
苏然:“你不对下答案?”
林远枫:“这不是看你着急么?而且我相信我的计算能力。”
苏然笑道:“我是挺着急的——我可一秒都不想浪费。要不是你在这儿,我都没耐心写完。”
“拿你没办法啊。”林远枫牵起他的手,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一会儿还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都翻过好几遍了。”
“嗯,走吧。”
去竹外的路上,两人讨论着接下来的娱乐活动,林远枫想去打篮球或者羽毛球,苏然则想去看恐怖或悬疑电影。
时间长着,两样可以分上下午进行,但苏然不太乐意去运动。
林远枫拍了拍苏然的背,道:“别懒啊,你看你,都单薄成什么样了。”
“滚开,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长那么壮实,去搬砖吗?”
“我这是练出来的——我还腹肌,想摸吗?”
“不好意思,我对这东西并不感冒。”
苏然说的是真话,但林远枫却认为他在口是心非,一把将他揽过,低声说:“只给你摸,把我摸硬了也不要紧。”
苏然简直佩服他随时随地聊骚的能力,一手推着他,试图从他怀里出来:“你特么,要不要脸?”
林远枫使劲拐着他,笑道:“我要我的小刺猬。”
“滚。”
一路小打小闹,聊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至少没切入正题,搞了半天还没决定一会儿干什么,就来到了竹外门口。
他们几乎每周都从竹外的墙翻出去,这样可以省去堵在人流不息的学校门口的麻烦,用于掩饰的竹子扒开始也没以前那么费劲了,进去的时候动静小了不少。
在门口的时候苏然就觉得不对劲:哪来一股烟味?
看清里面是怎样的情景后,苏然不由得皱眉:“汪成,放假了你不回家,跑这儿来抽烟?”
汪成正背靠墙蹲着打游戏,嘴里叼着根抽了快一半的烟,左耳还塞着一只耳机,看见他们时整个人都僵了下:我操,李点这小子坑我,他不说没人知道这里吗?
看见汪成,林远枫想起来了:“汪成,我一兄弟说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一直盯着我们,怎么个事?”
汪成不得已退出游戏,撑着墙慢慢站起来,把烟扔在地上踩灭,边走近边尴尬地笑着说:“枫哥,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没和苏然一起,就多看了几眼……”
“感情你还挺关心我们。”林远枫朝前走了两步,擦着他的肩小声警告:“你胆敢有别的鬼心思,我不会放过你。”
这话暗指汪成当时看他们的眼神不正常,其实主要是想吓吓他。不过他并不相信,或者说不完全相信汪成的解释。
汪成怵在原地,苏然被迟迟消散不去的烟味弄得鼻子和嗓子不舒服,三两下翻上墙,说:“赶紧走。”
他没对着谁说,但林远枫知道是在叫他,应了声“来了”便翻了过去。
等汪成回过神来,一转头发现刚才趁他毫无防备闯进来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他们,翻墙出去了?
不是,枫哥就算了,怎么苏然也——难道他以前是个混子?
汪成是第一次来这里,他的好哥们儿李点前几天跟他女朋友分手了,中午在后花园到处走走当散心,误打误撞发现了校园里还有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地上和墙上灰尘都挺多,外加还有零星的杂乱的叶子,也很少有人会走到后花园的深处,他便天真地以为没人知道这里。
本来他们约着刚才那一节自习课还剩一半的时候借上厕所之由溜出来玩手机,结果出来后李点脸说他肚子疼,真上厕所去了,汪成只好一个人在那待着,只不过打游戏打得太投入,以至没听见放学铃。
微信里,李点问他:你在哪儿呢?我在车站没看见你。
汪成:我在你说的“没人知道”的那个地方。
李点:啊?你怎么还在那儿?都放学半天了。
汪成:枫哥和然哥刚从这里翻墙出去了。
李点:?谁??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