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即刻加入马洋的队伍,合力把书架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翻了一遍。
然而一无所获。
沈婷抱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往嘴里灌,然后一抹嘴:“要我说,他要么就是把合同放进保险箱,要么就是把合同分别塞进了书里,要找的话,得一本一本翻!”
“这怎么翻?”
蒋胜看了一眼堆满墙的书架,觉得她在说笑话。
李泽杭很爽快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啊?”沈婷哀嚎:“我瞎说的。”
“我认真的。”李泽杭说着已经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一页一页开始翻。
虽然他只是个大学生,但是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沉稳气质,总让人莫名生出一种信任感。
马洋一直是踏实肯干的,所以就算不是自己上级的命令,但只要对案件推进有帮助,那他必然冲在第一个。
沈婷看了一眼面前几千册的书,先打开手机的购物软件,下单了一盒万通筋骨贴。
蒋胜作为资深“耙耳朵”,男朋友说的话必须无条件遵从,无论私事或是公事——哪怕这事有点过分离谱。
于是四人接着埋头苦干,吭哧吭哧翻起了架子上的书。
马洋皱着眉,一页页地翻,翻完还得把书倒着往下抖一抖,看有没有东西掉出来,生怕找得不仔细。
李泽杭也闷不吭声地翻书,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他的发梢上,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俏皮。
蒋胜收回视线,又从架子上拿出一本书。
孙秦的书架上以各种古书居多,他翻了一排的书,只见上面的文字排版都是竖排,有不少还是繁体字——虽然不需要看每一页的具体内容,但蒋胜看着那些字还是觉得眼花缭乱——于是他每翻完一本就得抬眼看看站在他旁边的男朋友,以缓解疲劳。
沈婷边翻边咕哝道:“虽然孙秦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挑书的品味还是不错的,有不少书……诶,这是什么?”
眼睛一亮,她从手上的那本书中拿出一把钥匙。
三人走过去一看,沈婷手里拿着一本《连山》,翻开的那部分有一块钥匙形状的凹槽,所以在被沈婷发现之前,那把钥匙其实是被嵌在书里的。
李泽杭接过她手里的钥匙,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这把钥匙上面的花纹,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什么花纹?”马洋伸着脑袋,凑过来看。
蒋胜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也觉得有点眼熟。他想了一会,接着一拍脑袋,正想开口,李泽杭已经抬起眼眸,说:“丰源村。”
“没错,丰源村的那个祠堂!”蒋胜跟着说道。
“什么意思?”马洋和沈婷不明所以。
李泽杭说:“这把钥匙上的花纹,跟我们之前在丰源村祠堂看到的很像。那里的顶梁柱上刻的也是这种花纹。”
“丰源村?”马洋想了一会,问道。“是那起小孩绑架案的案发地点?”
“对。”李泽杭说。
马洋立即拧起眉头:“那起案子我们当天就去现场抓人了,但是翻遍整个村,也没找到那个领头的。于是抓了几个小喽啰回去,但他们只知道那个祭司是村长派来守护他们村子安宁的,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我们只好把人放了。”
“不用着急,抓到人只是时间问题。”李泽杭声音很轻,却让人莫名信服:“这些案子都因阴物而起,那它们之间或许真的存在某种关联,就像这把钥匙和那个祠堂顶梁柱上的花纹一样。”
马洋盯着钥匙上的花纹,问道:“那为什么这把钥匙上会出现这个花纹?难道孙秦也跟丰源村有关系?诶,你找什么?”
蒋胜一直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猫着腰往下看,俨然变身蒋·福尔摩斯·胜。
沈婷也跟着奇怪道:“对呀,你找什么呢?”
“钥匙孔。”蒋胜从一排书架寻到另一排书架,抬头冲沈婷一笑:“既然孙秦这么宝贝地藏着这把钥匙,可能真是用来锁保险箱的说不定。”
“可是这屋里压根没有保险箱啊?”沈婷揉揉眼睛,又往屋里看了一圈。
李泽杭解释道:“一般人不会把钥匙和锁放在距离很远的地方,除非他有跑马拉松的嗜好。所以孙秦既然会在这个办公室里放这把钥匙,那就说明这里肯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开关。”
马洋和沈婷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于是说干就干,四人二话不说,接着满办公室找钥匙孔。
然而屋里四面墙,一面堆满了书,一面放着沙发,一面架着唱片柜,几人翻遍了各个角落,甚至合力把沙发和唱片柜都挪了出来,也没在墙上找到半个钥匙孔的影子。
蒋胜叹了一口气,径自往院长的办公椅上一坐,他生怕再找下去,晚上在梦里都得满屋子找东西。
他随手拿起桌上沈婷找到的那本书,胡乱翻了两页,又扔回桌上:“什么破书,看得我脑仁疼。”
李泽杭正弯腰打开柜子,闻言忽然直起身,问:“对了,那本书书名叫什么?”
蒋胜合上书,看了一眼封面,说:“《连山》。”
“连山?”李泽杭皱着眉,像是在喃喃自语:“《?连山》?,山之连绵;?《?归藏》?,万物归根。?”蓦的想到什么似的:“快,大家找找有没有一本叫《归藏》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