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无尽的沉默。
还是楼青释没忍住吐槽出声:“得罪人的事全做了,还差一个口头上的名头吗?”
“……”
女人一气之下气了一下,发现自己还能忍,只当没听见。
她重新将目光落到了祝漓身上,不可否认,眼前这位祝掌柜的确有一副好皮囊,但再漂亮又怎么样,修为不显,身体更是看着一推就倒,以弱示人,如何能长久。
“我过来是想给掌柜和你们一个好好活下去的机会。”
祝漓:“此话怎说,我难道就要死了吗?怎么不先通知一下本人。”
江玄清提出反对意见:“我还活着,你死不了。”
祝漓优雅翻了个白眼:“你死了我也死不了。”
“咳,”女人强压着耐心,极力将偏移的话题转回来,“两位,现在不是你们打情骂俏的时候。”
祝漓:“!你开始造谣了?”
女人深呼吸,直接略过她的声音,拔高音调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只要你们愿意将宁夕颜给我,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
江玄清敏锐捕捉了其中的含义,皱起眉问道:“契约已毁,伤害不可逆,你现在要走宁夕颜是为了什么?”
他可不信是为了“泄愤”。
“那就和你们无关了,”女人冷笑,怜惜的看了眼无力睁眼的儿子,再抬头,眼神瞬间变得冷漠,“我只要她。”
被指到的宁夕颜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她从不害怕面对困难,但根治于心底的恐惧存在太久,连带着每一步向前的动作都需要用尽了力气。
“我……”
“你先别说话,”祝漓一把将人按在了自己身后,直视态度咄咄逼人的恶客。
“亡灵酒馆只卖酒,可不做卖人的生意。”
“她只是一个宁家的弃子,”女人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还试图劝说,“这些事本来就是自她而起,从她身上结束也未尝不可……”
“首先,她是我的徒弟,不是什么宁家的弃子。”
祝漓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态度太好了,才给了这人能够蹬鼻子上脸的错觉。
“其次,你要是还想拿别的东西威胁我,”祝漓拽着江玄清的袖子往前一推,轻飘飘转移责任道:“那你得先打过他再说。”
江玄清颔首,闲庭信步般往前,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愿意。
相当明确自己的打手地位。
女人觉得这不对,再次掰开了揉碎了强调:“合体期强者是很强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在宁家的围剿下护住你们。”
“现在只有交出罪魁祸首才是绝对正确的,宁夕颜只是一介孤女,身后既无父母又无家族,自己天赋更是极差!”
“天赋,宁至现在也没有什么天赋可言了吧?”祝漓轻巧反问,斟酌了一下语气,减少了阴阳怪气含量,严肃道:“你为什么为了他奔走,我就为了什么。”
“我的徒弟,不逊色于任何人。”
祝漓的话掷地有声,听到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跟着沉默了,更别提另一个被护在身后的当事人。
宁夕颜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往下落,又被抬起的手匆匆掩盖,像还没来得及绽放的花。
“我不会跟你走的,”宁夕颜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心,虽然哽咽着,语气却格外坚定,“我不是成就宁至的耗材,因果报应,谁也躲不过。”
女人还未说出口的话安静的没有了声音。
从最开始见到这个人起,她就一直以唯唯诺诺窝窝囊囊的面目示人,哪里有过现在这样坚定的模样?
“也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底气,”女人啐了一句,扶着半昏迷状态的宁至起身,又冷冷瞪了祝漓一眼。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愿意答应我的条件,那就等着三宗会审吧,”她往外走,脊背挺得笔直,声音寸寸发寒,“之后的人,就不会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砰”,酒馆门被暴力打开。
刹那间,属于外界的寒意钻了进来,映的酒馆中的暖色愈加苍白。
“都听见了?”祝漓看着从内间走出来的两人。
傅砚林表情复杂,站在身边的陵燧则是挥了挥手上的符篆,说:“我正好带了存音符,她说的话一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