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感如同这深海的压力，无孔不入，沉重地压在他的灵魂之上。

他想起阿瑶轻浅的笑颜，想起她在小村庄里笨拙地学着洗衣做饭，想起她枕在他膝上，憧憬着他们未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那些画面，曾经是他生命中最温暖的光，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刃，反复切割着他早已破碎的心。

她会忘记一切。

忘记他，忘记他们的爱，忘记这个孩子。

她会变回那个清冷绝尘，果敢坚韧的女子，一心向道，再无凡尘俗念。

“呃……”

又一阵剧烈的能量抽取感传来，墨璃蜷缩起身体，寒意自内而外蔓延全身。

丹田处的存在感愈发清晰，那是一种蛮横的、不容拒绝的索取。

他将手轻轻覆上小腹，感受着那股灼热的生命力。

“孩子……”他低声呢喃，声音在水中消散，微弱得如同叹息，“爹爹……会带你回家。”

碧落海里有最精纯的龙气，或许能更好地滋养这个脆弱的小生命。

他必须回那里去。

水流的速度不减，带着他穿越无尽的黑暗。

墨璃强撑着精神，目光透过层层水波，望向那遥远而未知的方向。

他的容颜依旧绝美，却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苍白与疲惫，如同被风雪摧折过的玉树。

前路漫漫，归途孤寂。

唯有丹田内那沉甸甸的生命，是他此刻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