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篱笆时,冯广坪踩着满地碎金归来,正见五姐醉梦红赤足蜷在焙茶的竹榻边,绛色襦裙垂落如晚霞铺陈。釜中碧螺春翻涌如浪,茶香裹挟着少女欲说还休的心事,在柴火噼啪声里碎成袅袅青烟,她忽而支颐轻笑:"广坪,这茶焙得七分热,恰似人心。"
斜阳给冯广坪的肩头镀上金边,他抱着新采的茶青推开柴扉,就见五姐醉梦红一袭红衣倚在焙茶灶旁,赤足晃悠。铁釜中茶叶翻涌如浪,袅袅茶香缠绕着她眼底的柔波,将藏在心底的情思,细细揉碎融进氤氲茶雾里。
暮春的西子湖笼着层淡金色薄纱,归鸟掠过粼粼波光,将碎金般的斜阳衔往醉府篱笆外的茶田。冯广坪卸下装满新茶的竹篓,粗布短打的肩头洇着汗渍,指节还沾着泥土的气息。他抬头时,正望见五姐醉梦红蜷在焙茶的竹榻上,赤足悬在半空中轻轻摇晃,十二破的绛色罗裙如绽放的芍药,层层叠叠垂落至青石板,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惊起檐下两只麻雀。
醉梦红耳尖微动,猫瞳眯起望向他,尾尖在身后卷成俏皮的弧度。她伸手勾住竹榻边悬着的青瓷茶盏,指尖凝着淡粉蔻丹:"今儿又去西市送货了?"话音未落,铁釜中突然腾起白雾,焙茶的竹帚在她腕间灵巧翻转,翠色茶叶在滚烫的釜中翻涌如浪,"听二姐说,聂家公子送来的新茶种最是娇贵,非得用这古法焙足三个时辰......"
冯广坪蹲下身往灶膛添柴,火光映得醉梦红眼尾的胭脂愈发艳丽。她忽然将茶盏递到他唇边,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尝尝看?"蒸腾的热气裹着碧螺春的清苦与蜜香扑面而来,冯广坪喉结微动,却见少女歪头轻笑,发间茉莉簪子晃出细碎银光:"广坪可知,这茶焙到七分热时最好——太凉便失了韵味,太烫又容易伤了心神。"
灶火噼啪爆开火星,醉梦红耳尖抖了抖,将茶盏搁回榻边,垂眸搅动着釜中茶叶。冯广坪望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影,忽然想起今早市集上老茶商的话:"江南春茶贵如金,可总有人愿为心上人焙整夜的茶。"此刻茶香氤氲中,他望着少女耳后若隐若现的猫纹胎记,喉间滚过未出口的话,化作伸手替她将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的动作。
醉梦红肩头轻颤,铁釜中茶叶沙沙作响,恰似她此刻纷乱的心跳。远处传来醉府姐妹们的说笑声,夹杂着画眉鸟的啼鸣,而这方小小的焙茶寮里,茶香与烛火正将心事细细揉碎,酿成比春茶更温柔的甜意。
斜阳把云絮染成蜜色,冯广坪抱着沾着晨露的茶青穿过垂花门,粗布衣裳被穿堂风鼓起,衣角还沾着田埂边的紫云英。醉府后院的焙茶室飘来袅袅白烟,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惊起栖息在紫藤架上的白鹭。
五姐醉梦红斜倚在青竹编就的矮榻上,月白汗巾松松挽着黑发,发尾几缕碎发垂在绯红脸颊边。她赤着的足尖轻轻点地,绣着金线牡丹的红裙扫过青砖,在地上拖出艳丽的痕迹。听到脚步声,那双琥珀色的猫瞳倏然亮起,耳尖上雪白的绒毛随着转头的动作微微颤动。
"广坪你瞧!"醉梦红撑起身子,玉腕轻扬,竹制茶帚在沸腾的铁釜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碧色茶叶在釜中翻涌如浪,蒸腾的热气裹着茶香扑面而来,"三妹新培育的'西子春',焙到这个火候最是鲜香。"她指尖捏起一撮茶叶,放在鼻下轻嗅,忽然狡黠地眨眨眼,"不过比起茶香,某人身上的青草味倒更勾人。"
冯广坪耳尖泛红,将茶青竹篓轻轻搁在墙边,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少女泛红的唇畔。醉梦红歪着头看他局促的模样,突然咯咯笑出声,耳后的猫纹胎记随着笑意若隐若现:"过来帮我扇扇火?"她将竹扇塞进他掌心,指尖相触时故意擦过他虎口的薄茧,"这么多汗,该不是在田埂上偷偷想我?"
灶膛里的火苗在竹扇煽动下窜得更高,映得醉梦红的红衣愈发鲜艳夺目。她跪坐在矮榻上,专心翻动着釜中茶叶,发间茉莉簪子垂落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冯广坪望着她侧脸上跳动的光影,突然想起今早市集上,隔壁布庄老板娘打趣说"醉家五姑娘的红裙,比春日朝霞还鲜亮"。此刻晚霞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倒真像是把整片天空都裁成了衣裳。
"在想什么?"醉梦红突然转身,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冯广坪慌忙后退,却撞翻了墙角的竹篓,新采的茶青倾泻而出,在地上铺成一片翠绿。醉梦红看着他手忙脚乱收拾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发间银铃清脆作响:"笨手笨脚的,明日可要帮我采双倍的茶青赔罪!"她弯腰帮忙捡拾茶叶时,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茶香萦绕在冯广坪鼻尖,让他心跳如擂鼓,连耳根都泛起红晕。
暮色渐浓,焙茶室里的茶香愈发浓郁。醉梦红将最后一撮茶叶收入青瓷罐中,转头却见冯广坪正望着自己出神,耳尖还泛着未褪的红。她狡黠一笑,踮脚凑近他耳畔:"呆子,茶都凉了。"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六姐醉梦兰的喊声,惊得醉梦红迅速退开,耳尖不安地抖动着,只留下满室茶香与未说出口的情愫。
暮色像蜜糖般缓缓漫过醉府的青瓦白墙,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轻晃,惊起栖在垂丝海棠上的灰雀。冯广坪肩头压着新采的茶青竹篓,粗布短打的衣摆被晚风掀起,露出腰间那截系着醉梦红绣的茶纹汗巾。他跨进焙茶室时,木格窗棂正将夕阳剪成细碎的金箔,铺满青砖地面。
五姐醉梦红斜倚在雕花竹榻上,十二破的茜纱裙像团燃烧的晚霞,半褪的银红小袜随意搭在榻边,赤足轻轻点着地面,腕间的珊瑚珠串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她耳后的猫纹胎记在霞光里泛着淡粉,琥珀色瞳孔瞥见来人,立刻弯成月牙,发间茉莉簪子晃出细碎银光:“今儿怎么比往常迟了半刻?”尾音拖得绵长,带着猫儿撒娇的意味。
铁釜中的碧螺春正翻涌如浪,冯广坪将竹篓轻轻搁在墙角,瞥见少女鬓边散落的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上,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醉梦红玉指轻捻茶帚,忽然将滚烫的茶沫挑起,琥珀色眼眸亮晶晶的:“张嘴。”不等他反应,细碎的茶叶已落进他唇间,清苦茶香混着少女指尖的茉莉香,烫得他耳根发红。
“呆子。”醉梦红咯咯笑着缩回手,赤足踩过满地金箔般的夕阳,将青瓷茶盏塞到他怀里,“西市王家娘子托人带信,说上次的茶喝完了,指名要你亲手炒的。”她踮脚凑近时,十二破裙裾扫过他的鞋面,发间银铃撞出细碎声响,“不过依我看,她是看上了某人笑起来的酒窝。”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涩。
冯广坪慌忙摇头,茶盏里的茶汤晃出涟漪:“我只......”话未说完,醉梦红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嘴,指尖的温软混着蔻丹的胭脂香。她耳尖不安地抖动,猫瞳却弯成狡黠的弧度:“嘘——灶火要熄了。”转身时,绯红裙裾扫过他手背,像春日里掠过心头的那只蝶。
窗外传来六姐醉梦兰的呼唤,醉梦红耳尖微动,迅速退开半步,赤足踩上绣鞋,发间茉莉簪子随着动作轻颤:“去帮我把晾在檐下的茶筛拿来?”她背过身搅动铁釜,声音闷闷的,“若敢偷吃茶点,下次就把你腌进茶罐里。”冯广坪望着她发顶晃动的银铃,突然很想伸手抚平她微微炸起的发丝,却只敢点点头,在茶香与暮色里,将心动藏得更深。
暮春的风裹着西子湖的水汽漫进焙茶室,将窗棂上糊的桃花笺吹得簌簌作响。冯广坪抱着茶青竹篓立在门槛处,看着醉梦红赤足踩在青砖上,十二破茜纱裙随着她转身的动作绽开如盛放的牡丹。她耳尖雪白的绒毛沾着几片焙茶时飘落的碎叶,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晃,在暮色里撞出细碎清响。
“又盯着我发什么呆?”醉梦红忽然回首,琥珀色的瞳孔在火光映照下泛起细碎流光,尾音带着猫儿得逞的狡黠。她玉指轻捻茶帚,在沸腾的铁釜中划出灵巧弧线,碧色茶叶翻涌如浪,蒸腾的白雾裹着茶香扑面而来,“过来尝尝火候。”说着将沾着茶沫的指尖伸到他唇边,皓腕上的珊瑚珠串撞出清脆声响。
冯广坪喉结微动,粗糙的指腹蹭过她微凉的手腕时,看见少女耳尖瞬间染上绯色。醉梦红突然收回手,转身往灶膛添柴,绯红裙裾扫过他的鞋面:“西市张家娘子今早托人带信,说要二十斤明前茶。”她用茶帚戳了戳铁釜,“还特意问起......”话音戛然而止,猫瞳斜睨着他耳后泛起的红晕,“问你何时再去送货。”
茶香愈发浓烈,冯广坪望着她发顶晃动的茉莉簪子,突然伸手拂去她耳后的碎叶。醉梦红浑身僵住,连尾巴都忘了摆动,却听他闷声开口:“我只给你炒茶。”铁釜中的茶叶突然溅起,烫得她慌忙后退,耳尖不安地抖动:“谁、谁要你特意......”话未说完,院外传来八妹醉梦熙爽朗的笑声,伴着刀剑相击的清鸣。
醉梦红立刻跳起来整理裙摆,赤足慌乱套上绣鞋时,冯广坪瞥见她脚踝处有道淡红的烫伤。还未开口询问,少女已将裙摆一甩,转身将焙好的茶叶收入青瓷罐:“明日卯时,陪我去后山采茶。”她背对着他,声音却软下来,“记得带上次说的桂花蜜......”暮色彻底漫进茶室,将两人的影子叠在蒸腾的茶雾里,酿成比春茶更甜的心事。
晚风卷着湖畔的柳絮扑进窗棂,将焙茶室里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冯广坪蹲下身拾起醉梦红遗落的茶漏,指尖触到绣着并蒂莲的绢布边角还带着温热。抬头时正撞见少女慌忙将手背到身后,猫瞳在阴影里亮得惊人,耳尖却因心虚微微低垂。
“手给我。”他突然开口,粗粝的手掌摊在她面前。醉梦红往后缩了缩,绯色裙裾扫过地面的茶青:“不过是被热气燎了下,大惊小怪。”话音未落,冯广坪已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就着跳跃的烛火看清手背上蜿蜒的红痕——分明是被滚烫的茶釜烫出的印记。
焙茶室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茶叶在釜中翻滚的簌簌声。醉梦红别过头去,尾巴在身后不安地甩动,发间茉莉簪子的流苏垂落,掩住眼底的倔强:“就知道你要啰嗦......西市王家急着要货,我......”话未说完,带着草药清香的膏体已轻轻抹上烫伤处,冯广坪的指腹擦过她手腕内侧的软肉,烫得她耳尖炸起。
“疼就说。”他的声音闷闷的,低头专注涂抹药膏,却没看见少女突然红透的脸颊。醉梦红咬着下唇看他低垂的眉眼,火光将他睫毛的影子投在鼻梁上,像小时候她偷偷养的那只狸花猫。灶膛里的柴火突然爆开火星,吓得她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发间银铃撞出慌乱的节奏。
冯广坪的动作顿了顿,呼吸扫过她发顶的茉莉。醉梦红能清楚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混着身上青草与焙茶的气息将她笼罩。就在气氛愈发灼热时,院外突然传来九妹醉梦泠清亮的喊声:“五姐!二姐做的桂花糕好了!”
醉梦红猛地挣开他的手,耳尖还在发烫,却已恢复平日的狡黠:“呆子,药膏蹭我裙子上了!”她转着圈躲开他的视线,绯红裙裾在烛光里翻飞,“明日采完茶,记得赔我三条石榴裙!”转身时尾巴悄悄勾住他的小指头,又在他惊愕的目光中迅速松开,只留下满室茶香里,两具慌乱错开的身影。
暮色彻底漫进焙茶室时,檐角的风灯被管家醉伯点亮。暖黄光晕里,醉梦红的红裙褪去了夕照的艳丽,倒像是浸在蜜色茶汤里的芍药。她偷偷瞥向正在收拾茶篓的冯广坪,见他将沾了自己药膏痕迹的袖口悄悄往里折,耳尖不由得又烫起来,猫尾不受控地在身后扫过竹榻,打翻了半盏凉茶。
“当心!”冯广坪快步上前,却见醉梦红突然狡黠一笑,赤足踩住泼洒的水渍,身子歪歪扭扭朝他倒去。预想中的拥抱没有到来,反而被他稳稳扶住腰肢,温热的掌心隔着单薄的茜纱传来灼人的温度。“又调皮。”他轻叹,声音里却满是纵容,“若是摔着了,明日还怎么去后山?”
醉梦红仰起脸,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琥珀色眼眸映着摇曳的灯影:“那你背我?”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猫儿撒娇的颤音。她故意晃动发间的银铃,茉莉香气混着茶香扑面而来,“就像上次在茶田,你背着崴了脚的我......”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七妹醉梦紫的娇嗔:“五姐!六姐又偷翻我的胭脂匣子!”
喧闹声打破了室内暧昧的氛围。醉梦红“哼”了一声跳开,弯腰收拾地上的碎瓷片时,尾巴突然被冯广坪轻轻按住。她回头,正对上他认真的目光:“明日采茶,我带着新制的冰酪,还有......”他耳尖泛红,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你爱吃的桂花糖糕。”
醉梦红的猫瞳瞬间亮起来,却故意撇嘴:“算你有良心。”她伸手去抢糖糕,指尖却被冯广坪反扣住,掌心的薄茧擦过她受伤的手背,疼得她“嘶”了一声。下一刻,温热的呼吸落在伤口处,冯广坪轻轻吹着气,声音低得像是怕惊飞了檐下的燕:“还疼吗?”
焙茶室里的茶香突然变得浓稠,醉梦红感觉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她猛地抽回手,转身将茶罐重重搁在案上:“不疼!倒是你,再磨蹭下去,二姐的桂花糕可就被八妹抢光了!”说着赤足往门外跑去,发间的茉莉簪子在风里晃出细碎银光,只有尾巴尖泄露了她的慌乱——那抹火红的绒毛,正不受控地卷成害羞的弧度。
穿过回廊时,醉梦红故意放慢脚步,等着冯广坪追上来。夜风卷着院角白梅的暗香,将他身上混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搅得愈发清晰。她偷偷瞥向身侧,见他正将油纸包仔细揣回怀中,发梢还沾着焙茶时溅起的细小茶沫,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连平日最擅长的打趣都梗在了舌尖。
“明日卯时三刻,我在后门等你。”冯广坪突然开口,声音惊得廊下栖息的夜枭扑棱棱振翅。醉梦红的尾巴本能地竖起,又被她慌乱压下,故意嗤笑道:“谁要和你定时辰?万一我被六姐缠着绣花,或是九妹央我画鱼......”话未说完,掌心突然被塞进个硬物。
低头看去,竟是枚刻着并蒂莲的桃核。冯广坪的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却仍直直望着她:“上次去市集,老银匠说......说桃核能辟邪。”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你的手......还是要小心。”醉梦红捏着桃核的指尖微微发颤,猫瞳里映着他局促又认真的模样,突然很想踮脚吻去他眉间的担忧。
就在这时,前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八妹醉梦熙的怒吼:“南宫润!谁准你动我的霸王枪!”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无奈又忍俊不禁的笑意。醉梦红晃了晃桃核,故意挑眉:“瞧瞧,你未来的妹夫又闯祸了。”转身时,裙摆却被轻轻扯住。
冯广坪的手指攥着她裙角的流苏,像是怕她突然跑开:“等......等把这批茶卖了,我带你去湖心亭看灯船。”他的目光落向她手背的烫伤,“这次......这次我带着烫伤药,还有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醉梦红感觉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膛,却仍是哼了一声:“那你可得多带些,别被七妹和九妹抢光了。”
夜风裹着远处传来的谈笑声掠过耳畔,焙茶室的灯火在两人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醉梦红悄悄将桃核贴在心口,感受着那抹温热,尾巴却不受控地缠上冯广坪的手腕。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她狡黠地眨眨眼,赤足轻快地跃上台阶:“呆子,快走!再不去,桂花糕连渣都不剩了!”
而暗处,七妹醉梦紫正拉着六姐醉梦兰躲在太湖石后,前者举着偷藏的铜镜,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映在镜面上,压低声音道:“快瞧!五姐的尾巴又在撒娇了!”醉梦兰慌忙捂住她的嘴,却掩不住眼底促狭的笑意,月光洒在她们身上,将这幕日常酿成了最甜的秘密。
穿过垂花门时,檐角铜铃叮咚作响,醉梦红故意放慢脚步,猫尾悄悄卷住冯广坪的小指头。忽听得前院传来二姐醉梦甜的惊呼:“八妹!那桂花糕是给夫子留的!”紧接着是八妹醉梦熙爽朗的大笑:“二姐做的太香,我这肚子可管不住!”两人相视而笑,醉梦红的尾巴不自觉地晃得欢快。
刚迈进堂屋,七妹醉梦紫突然从屏风后窜出,紫色襦裙上还沾着胭脂痕迹,“五姐!六姐把我的新胭脂弄洒了半盒!”六姐醉梦兰攥着沾满丹蔻的帕子从她身后探出脑袋,蓝裙下摆沾着墨渍,“明明是你非要我画远山眉!”醉梦红看着两人斗鸡似的模样,正要开口调侃,却见九妹醉梦泠从母亲林秀琪身后探出脑袋,粉衣上绣着灵动的锦鲤,“五姐姐,快来评评理,觅两哥哥送我的珍珠坠子,八姐姐非说是鱼目......”
冯广坪站在门边,看着醉家姐妹七嘴八舌的模样,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醉梦红瞥他一眼,故意哼道:“还傻站着作甚?快去帮父亲整理书案,明日他要给学子讲学呢。”说着却偷偷塞给他块桂花糕,指尖相触时,琥珀色眼眸弯成月牙,“记得留着肚子,一会儿我给你留了最甜的那碗莲子羹。”
正说着,父亲醉合德抱着一摞书卷从书房走出,青衫下摆沾着墨迹,“广坪来了?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篇《茶经》批注......”话音未落,母亲林秀琪已端着新煮的茶汤走来,“先喝口茶润润喉,红儿,去把西市王娘子订的茶清点好,莫要误了明日送货。”
醉梦红应了声,赤足踩过冰凉的青砖往库房走去。冯广坪望着她翻飞的红裙,正要跟上,却被大姐醉梦香叫住。醉梦香身着鹅黄罗裙,腰间的豹纹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广坪,明日去福州,替我给少凯带封信可好?”一旁的三姐醉梦艾抱着装满茶种的陶罐,绿衣沾着泥土,“也帮我捎些新培育的茶苗给苏郎。”
夜色渐浓,醉府里飘着茶香与糕点香。醉梦红蹲在库房整理茶罐,猫耳突然动了动——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说:“就知道你会来。”冯广坪笑着递过盏莲子羹,看她用调羹搅着碗里的桂花,烛火映得她耳尖的绒毛泛着柔光。“小心烫。”他轻声说,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茶末,“明日采茶,我背篓里装了新做的驱虫香囊......”
醉梦红咬着调羹抬头,琥珀色眼眸亮晶晶的,“算你有心。”她舀起一勺莲子羹,却突然伸手喂到他嘴边,“尝尝?比上次甜。”冯广坪耳尖通红,却顺从地张嘴。这时,门外传来八妹的笑骂:“哟!我说怎么找不着五姐,原来在这儿偷偷......”话没说完,醉梦红抄起茶罐作势要砸,“再胡说,小心我把你的霸王枪藏进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