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她将还带着体温的藤蔓结塞进冯广坪掌心,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下次砍柴别再偷偷帮我,不然......”话未说完,七妹醉梦紫摇着折扇踱过来,紫色裙摆上的九尾狐纹在夜色中泛着神秘的幽光,“哟,五姐这是在私定终身呢?”
“就你话多!”醉梦红抓起地上的野牡丹花瓣掷过去,却不小心惊醒了趴在柴垛上打盹的橘猫。猫儿“喵呜”一声窜上屋檐,碰落几片瓦片,吓得正在给母亲讲鲛人故事的醉梦泠一个激灵,粉色长发上的水珠甩得四处飞溅。
冯广坪望着手中的藤蔓结,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院中的竹风铃在夜风里叮咚作响,姐妹们的笑闹声此起彼伏,醉梦红的猫尾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背,带着若有若无的温度。这一刻,他忽然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藤蔓缠绕的温柔里,永不流逝。
月光爬上雕花窗棂时,林秀琪端着刚熬好的莲子羹出了厨房。瓷碗氤氲的热气里,她望着院中嬉闹的女儿们,眼角的笑纹里盛满温柔:“都来尝尝,放了你们最爱的桂花蜜。”话音未落,醉梦熙已像阵风般掠过,狼尾带起的风差点掀翻碗盖,“娘偏心!五姐藏了半罐桂花蜜都没分我们!”
醉梦红正将新编的藤蔓手环往冯广坪腕间套,闻言立刻竖起猫耳:“那是纳兰公子特意给我的!”她歪头看向七妹醉梦紫,却见对方摇着绘有九尾狐的团扇,眼波流转:“是给醉府的,又不是给你一人。”说着,指尖轻弹,几缕紫色流光缠住醉梦红的手腕,“不如拿来换我新得的西域香料?”
冯广坪看着腕间与醉梦红同款的藤蔓手环,粗糙的掌心蹭过柔韧的藤条,心中泛起暖意。正出神时,忽觉肩头一沉——三姐醉梦艾抱着装满艾草的竹筐倚了过来,绿色裙裾沾着晨露未干的草屑:“广坪,明日去镇上时,帮我带些桑树苗可好?”还未等他应声,醉梦红已气鼓鼓地扑过来,猫尾卷走竹筐里的艾草:“他只给我买桂花蜜!”
“你们呀。”林秀琪笑着摇头,将莲子羹分给围过来的女儿们。醉梦泠从荷花缸探出半截身子,粉色长发垂落水面,贝壳项链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娘,我能用鲛人送的珍珠换一碗吗?”一旁的醉梦兰推了推圆框眼镜,蓝色衣袖拂过书页:“爹说过,珍珠该用来做算术教具......”
醉府的夜愈发深了,冯广坪坐在廊下,看醉梦红追着偷食莲子羹的橘猫满院跑。她绯红的裙摆扫过缠着野蔷薇的竹篱,发间银铃与猫儿的叫声交织成曲。夜风送来远处西子湖的涟漪声,他握紧腕间的藤蔓手环,忽然觉得,这被藤蔓、木枝与欢笑填满的时光,比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夜风掠过院角的槐树,将细碎的花瓣吹得满院纷飞。冯广坪望着醉梦红追逐橘猫的身影,正欲起身帮忙,忽听得一声清脆的竹哨响。循声望去,只见大姐醉梦香斜倚在游廊的美人靠上,鹅黄色的裙裾拖曳在地,发间的豹纹发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身旁的聂少凯摇着折扇,嘴角噙着笑意:“五妹这猫儿倒是养得野,比我家那只波斯猫有趣多了。”
醉梦红闻言,突然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眸子狡黠地一转。她指尖轻点,青碧藤蔓如灵蛇般窜出,绕过聂少凯的折扇,卷来一片槐树叶轻轻盖在橘猫头上。猫儿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炸毛,“嗖”地一下窜上了冯广坪的肩头,利爪勾住他的粗布麻衣。
“轻点!”醉梦红小跑着过来,赤足踩过飘落的花瓣,发间的猫耳随着步伐轻轻颤动。她伸手去抱橘猫,绯色衣袖滑落,露出腕间与冯广坪相配的藤蔓手环。“都是你,把小橘吓着了。”她嗔怪地瞥了眼聂少凯,指尖却温柔地梳理着猫儿炸起的毛发。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聂少凯笑着作揖,从袖中掏出个描金小盒,“这是福州新制的猫薄荷,赔给小橘还不成?”一旁的醉梦香伸手接过盒子,指尖划过盒上精美的花纹:“就会用这些东西哄它,也不见你这般讨好我。”她嘴上抱怨,眼角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
此时,二姐醉梦甜端着新烤的桂花糕从厨房出来,橙色头巾上还沾着些许面粉:“都别闹了,快来尝尝刚出炉的点心。”她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拎着木剑冲了过来,狼尾扫过地面扬起一阵灰尘:“我要三块!方才和觅风对练,肚子早饿瘪了!”
冯广坪感受着肩头橘猫的重量,看着醉梦红踮脚去够点心的模样——她的猫耳随着动作轻轻耸动,绯红裙摆下露出的脚踝白皙如玉。院中的竹风铃又被风吹响,混着姐妹们的笑闹声,在夜色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他伸手轻抚橘猫柔顺的皮毛,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哪怕时光就此停驻也无妨。
月光愈发清亮,将醉府的青石板照得泛着银霜。冯广坪刚接过醉梦甜递来的桂花糕,忽觉肩头一沉——九妹醉梦泠不知何时从荷花缸跃出,粉色纱裙还淌着水,发间贝壳串成的发饰叮咚作响。“广坪哥,明日去集市能帮我带琉璃珠吗?”她晃着湿漉漉的尾巴,“鲛人说用它能照亮水底的路。”
醉梦红立刻蹦到两人中间,猫尾卷住冯广坪的手腕:“他要先陪我买胭脂!上次的色号都用完了。”她仰头望着他,眼尾的红痕在月色下愈发娇艳,琥珀色瞳孔映着灯笼的光晕,像是盛了两汪蜜糖。冯广坪喉结微动,还未开口,四姐醉梦青已从回廊转出,青色裙摆扫过满地落花,腰间银铃随着步伐轻响:“都别争了,明日顺路帮我带些草药,何童咳嗽总不见好。”
正闹着,醉合德摇着折扇从书房走出,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母亲明日要晒梅干,广坪,得劳烦你去市集寻些好梅子。”老先生话音未落,醉梦兰抱着墨砚匆匆跑来,蓝色裙裾上的鼠形刺绣随着动作活灵活现:“南宫公子托人送了新墨锭,爹快来看!”
醉梦红见状,突然蹲下身子,指尖凝起微光。青碧藤蔓如游龙般窜出,缠住众人的衣角轻轻摇晃,藤蔓间还开出朵朵夜放的野蔷薇。“都别抢了!”她仰起脸,猫耳骄傲地竖起,“明日广坪先陪我,剩下的事......”她狡黠地眨眨眼,“用我的藤蔓抽签决定!”
院中的笑声惊飞了栖息在槐树上的夜鸟。冯广坪望着醉梦红发间晃动的银铃,感受着腕间藤蔓传来的柔韧触感,忽然觉得,被这群人争抢着、依赖着的日子,恰似醉梦红束柴时缠绕的藤蔓——看似杂乱无章,却将平凡的时光,密密匝匝地织成了最珍贵的岁月。
夜风卷着野蔷薇的甜香掠过回廊,醉梦红的藤蔓抽签法子刚落地,八妹醉梦熙已迫不及待地抽出腰间软鞭,狼尾兴奋地来回甩动:“抽签好!若是抽到我,广坪哥得陪我去铁匠铺取新打的狼牙棒!”话音未落,七妹醉梦紫摇着九尾狐纹的团扇轻笑出声,紫色裙摆上的银丝在月光下流转:“妹妹莫急,先让我瞧瞧这藤蔓签可藏着幻术?”指尖凝起幽蓝狐火,却被醉梦红眼疾手快地用另一根藤蔓缠住手腕。
“不许耍赖!”醉梦红仰起脸,猫耳气得竖起,发间银铃叮当作响。她赤足踩过飘落的花瓣,将缠成小卷的藤蔓签撒向空中。青碧藤蔓在空中绽开细碎光华,宛如夏夜流萤,最后轻轻落在众人摊开的掌心。醉梦泠盯着掌心里刻着小鱼图案的藤蔓,粉唇撅起:“又是最后!明日清晨集市有鲛人表演,我还想让广坪哥占个好位置呢......”
冯广坪低头看着手中刻着猫爪印的藤蔓签,粗糙的掌心蹭过藤蔓上凸起的纹路,暖意顺着指尖漫上心头。醉梦红立刻欢呼着拽住他的衣袖,绯色裙摆扫过他的小腿,发间茉莉香混着桂花糕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走!现在就列单子,胭脂要扬州的,桂花蜜得是老字号......”她边说边扯着他往闺房跑,猫尾得意地卷住他的手腕,却在经过柴房时突然顿住。
墙角新砍的木枝不知何时散落一地,月光透过柴房的木窗,在凌乱的枝桠间投下斑驳暗影。醉梦红的猫耳微微一抖,松开冯广坪的手,赤足踩过冰凉的石板,指尖轻点间,沉睡的藤蔓再度苏醒。青碧藤条如灵动的翠蛇,穿梭缠绕在木枝间,还不忘在绳结处缀上几朵含苞待放的野蔷薇。“白天捆得太急,有些松散了。”她喃喃自语,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冯广坪望着她专注整理柴垛的模样——绯红衣衫裹着纤细的腰肢,猫尾无意识地轻轻晃动,偶尔扫过堆叠整齐的木枝。夜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露出耳后一小片莹白肌肤。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粗粝的手掌覆上她微凉的手背:“我来吧。”醉梦红琥珀色的眸子骤然睁大,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却没有躲开,任由他的掌心与自己交叠,看着藤蔓在两人共同的牵引下,将时光牢牢缚进这温柔的柴垛之中。
正当两人指尖相触、藤蔓缠绕木枝时,忽听“啪嗒”一声脆响。醉梦红的猫耳瞬间竖起,琉璃般的瞳孔缩成细线——柴房梁上不知何时蹲了只偷腥的狸花猫,此刻正抖着胡须,将打翻的陶罐碎片踢落满地。“又是你这小贼!”醉梦红气得猫尾炸成蓬松的毛球,赤足踩过碎陶片便要追,却被冯广坪一把拉住手腕。
“当心伤着脚。”他话音未落,已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醉梦红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他脖颈,绯色衣袖滑落露出半截皓腕,腕间藤蔓手环与冯广坪的轻轻相撞。她耳尖发烫,佯装发怒地拍他肩膀:“快放我下来!让人瞧见像什么样子......”话虽如此,却往他怀里又缩了缩,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混着草木与汗水的气息。
院外突然传来七妹醉梦紫的调笑声:“五姐这是被‘捆’住了?”众人循声赶来,正见冯广坪抱着醉梦红立在柴房门口,月光为两人镀上一层朦胧银边。醉梦熙晃着狼牙棒起哄,狼尾扫得地上碎陶片哗啦作响;醉梦泠从荷花缸探出半截身子,粉色长发滴着水,贝壳项链晃出细碎的光;连素来沉稳的醉梦青也掩唇轻笑,青色裙摆上的蛇纹刺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都不许笑!”醉梦红挣扎着要下地,却被冯广坪稳稳托住,他低头看向她时眼底盛满笑意:“别动,我先清理碎片。”说罢将她轻轻放在廊下的竹椅上,转身抄起扫帚。醉梦红望着他弯腰清扫的背影,耳尖泛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藤蔓手环。夜风裹着茉莉香拂过,她忽然觉得,被他这样“束缚”着,倒也不坏。
这时,母亲林秀琪端着药碗从厨房出来,见此情景只是温柔一笑:“广坪,明日集市散得早,记得带梦红去尝尝那家新开的糖画摊。”醉梦红的猫耳立刻竖起,琥珀色眸子亮晶晶地望向冯广坪,却见他认真点头:“放心,定给五姑娘买只最大的凤凰。”
众人的笑闹声中,冯广坪将最后一块陶片扫进簸箕。抬头望去,醉梦红正倚着竹椅,晃着赤足哼着小调,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柴房里重新捆好的木枝整齐堆叠,藤蔓上绽放的野蔷薇在月光下轻轻摇曳,仿佛将这一刻的温柔,永远缠绕进了岁月的纹路里。
碎陶片清扫殆尽时,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醉府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醉梦红晃着赤足坐在竹椅上,见冯广坪放下扫帚,突然伸出脚尖轻轻勾住他的脚踝:“说好了,明日糖画要凤凰,桂花蜜要三斤,胭脂要最新的色号......”她掰着手指细数,发间猫耳随着动作一抖一抖,眼尾的红痕在烛火下愈发艳丽。
“都依你。”冯广坪蹲下身,与她平视,目光扫过她因奔跑而泛红的脸颊。他伸手替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耳垂,“不过得先把你这‘小馋猫’喂饱。”说着从袖中掏出块油纸包着的桂花糕——正是方才醉梦甜分给众人时,他悄悄藏下的。
醉梦红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猫尾欢快地甩动起来,却又故作矜持地哼了一声:“算你有心。”她接过糕点咬下一口,甜腻的香气混着桂花碎末溢出唇角。冯广坪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伸手想要替她擦掉嘴角的碎屑,却在指尖触及肌肤时猛地顿住。
“哟,当我们不存在呢?”醉梦紫摇着团扇踱过来,紫色裙摆上的九尾狐纹泛着幽光,“五妹吃独食可不好,不如用你的藤蔓变些果子来?”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拎着木剑凑过来,狼耳竖起:“我要酸杏!上次在山上摘的被觅风偷吃了!”
醉梦红咽下口中的糕点,站起身来,指尖凝起微光。青碧藤蔓立刻从墙角窜出,攀上院中的老槐树,转眼间缀满了黄澄澄的杏子、红彤彤的柿子。藤蔓垂落的弧度间,还开出几朵夜昙花,幽蓝的荧光与月光交织,将众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够了够了!”林秀琪笑着拍了拍手,“都早些歇息,明日还要早起。”她看向冯广坪,眼中满是慈爱,“广坪,今晚便在西厢房歇下吧,明日一早和梦红去集市。”
醉府渐渐安静下来,冯广坪躺在西厢房的床上,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远处传来醉梦泠在荷花缸里戏水的声音,还有醉梦熙和觅风压低声音讨论剑术的细碎话语。他握紧腕间的藤蔓手环,想着明日集市上醉梦红蹦蹦跳跳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在温柔的夜色中沉沉睡去。
破晓时分,晨光为醉府的黛瓦染上金边。冯广坪推开西厢房的木门,正撞见醉梦红蹲在院角给橘猫梳毛。她今日换了件绣着并蒂莲的石榴红襦裙,乌发松松挽成坠马髻,几缕碎发垂在耳畔,随着晨风轻轻摇晃。猫耳尖尖支棱着,听见声响立刻转头,琥珀色的眸子亮得惊人:“你可算醒了!再晚些,集市上的桂花蜜就要被抢光了!”
话音未落,她已利落地起身,裙摆扫过沾着晨露的野蔷薇。纤长指尖轻点,青碧藤蔓自动从屋檐垂下,编成简易的藤篮,稳稳悬在她腕间。冯广坪望着她发间新换的珊瑚珠钗,喉结微动:“起这么早,用过早饭再去?”醉梦红却不由分说地拽住他的衣袖,猫尾悄悄缠上他的小指:“边走边吃!二姐新蒸的枣泥包,我藏了两个。”
两人穿过垂花门时,正碰上提着竹篮去买菜的醉梦甜。二姐橙色的围裙上沾着面粉,见他们行色匆匆,笑着从篮底摸出两个油纸包:“路上吃,小心别烫着。”醉梦红欢快地应了声,拉着冯广坪小跑起来。绯色裙摆扬起又落下,在青石板路上投下跳动的影子,惊起了栖息在梧桐树上的麻雀。
集市已热闹起来,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醉梦红的猫耳好奇地转动着,这边瞅瞅糖画摊,那边望望胭脂铺,藤篮里很快塞满了桂花蜜、胭脂盒,还有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冯广坪默默跟在她身后,替她挡开拥挤的人流,看着她踮脚与小贩讨价还价的模样——发间银铃轻响,眼尾红痕衬得小脸愈发娇艳,讲起价来却像只护食的小猫,分毫不让。
“广坪哥!快看这个!”醉梦红突然拽着他停在一处摊子前。竹架上挂着用细藤编成的小动物,栩栩如生。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一只藤编的小猫,猫耳和尾巴还系着红绸,“和我好像!”她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期待。冯广坪心尖一颤,立刻掏出铜钱:“老板,这只猫,还有那只编的凤凰,都包起来。”
醉梦红惊喜地眨眨眼,猫尾欢快地缠住他的手臂。晨光洒在她绯红的脸颊上,比手中的糖葫芦还要甜。她将藤编小猫抱在怀里,轻声道:“回去挂在柴房,让它们替我们守着那些木枝......”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醉梦泠的呼喊——九妹粉色的纱裙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手里高举着一串琉璃珠,“五姐!广坪哥!鲛人表演要开始了!”
醉梦红望向冯广坪,眼中闪烁着跃动的光。他笑着点点头,任由她拉着往湖边跑去。街道两旁的叫卖声渐渐模糊,唯有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集市的烟火气,还有藤蔓缠绕的温柔,一同融进了这晨光微熹的江南清晨。
两人随着人流挤到西子湖畔时,水面上的鲛人表演正拉开帷幕。月光般的鳞片在晨光中流转,九妹醉梦泠早已坐在最前排的石阶上,粉色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贝壳项链随着兴奋的晃动撞出清脆声响。醉梦红踮脚张望,绯色裙摆扫过冯广坪的裤脚,突然惊呼:“快看!是会发光的鱼尾!”
她话音未落,湖中央的鲛人已跃出水面,尾鳍抖落的水珠在空中凝成七色虹光。醉梦红激动得猫耳竖起,藤编小猫险些从怀中滑落,冯广坪眼疾手快地托住,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腕。“当心。”他的声音裹着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畔,引得醉梦红耳尖泛起红晕,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
突然,一阵喧闹从人群后方传来。醉梦熙的狼耳最先捕捉到异动,白衣少女手持木剑拨开人群冲过来,身后跟着抱着急救箱的醉梦青。“城西粮仓着火了!”醉梦熙的狼尾绷得笔直,“风说有孩子被困在仓库里!”此言一出,围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醉梦红的猫瞳瞬间缩成细线,转头看向冯广坪:“我们去帮忙!”不等回应,她已将怀中的藤编小猫塞进他怀里,指尖凝起微光。青碧藤蔓如箭矢般射向湖边的柳树,缠住粗壮的枝干,她借力腾空而起,绯色裙摆化作一抹艳丽的流光。冯广坪攥紧藤编小猫,毫不犹豫地跟着她的方向奔去。
等他们赶到火场时,浓烟已遮蔽半边天空。醉梦红的藤蔓率先探入火场,卷出两个呛得咳嗽的孩童。醉梦青蛇一般灵巧地穿梭在梁柱间,用毒牙咬断阻碍逃生的绳索;醉梦熙挥舞着狼牙棒,将坍塌的木梁击成碎块。冯广坪接过醉梦红救下的孩子,粗粝的手掌轻轻拍着他们的后背,余光始终追随着那抹跃动的绯红身影。
火势渐熄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蜜色。醉梦红瘫坐在焦黑的土地上,绯色衣衫沾满烟尘,发间银铃也失去了光泽。但当她看到孩子们平安无事的笑脸,琥珀色的眸子又重新亮起:“广坪,你看,藤蔓又救了人。”她伸出手,指尖缠绕的藤蔓缓缓绽开一朵野蔷薇,花瓣上还沾着灰烬。
冯广坪在她身旁坐下,从怀中掏出用油纸包好的枣泥包——虽已凉透,却完好无损。醉梦红惊喜地接过,咬下一口,碎屑沾在嘴角。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擦掉,两人的指尖相触,温热的电流顺着血脉蔓延。远处传来姐妹们的笑闹声,醉梦甜提着食盒,醉梦泠捧着新摘的荷花,向他们缓缓走来。
暮色漫过焦黑的粮仓,也漫过醉梦红重新缠上木枝的藤蔓。那些青碧的藤条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将烧焦的木枝与新生的蔷薇紧紧捆在一起。冯广坪望着身旁吃得满嘴香甜的醉梦红,看着她发间重新抖擞的猫耳,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般模样——有烟火,有牵挂,还有永远缠绕在时光里的温柔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