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院长赋予找到蜡烛到任务后,两个诡异面面相觑。
他们一个额头被洞穿了个大洞,有无数粉嫩线虫在里面蠕动爬行着,让人分不清真正操控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是人死后所残存下来的意识,还是吃干脑髓,占据填满整个大脑的线虫。
甚至只要他张开嘴来,就能看到口腔四周围满了细长的虫子,还有一个个如饱满米粒般塞满牙齿的晶莹颗粒,细看就能发现那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蠕动着,眼看就要冲破薄膜,获得新生。
同样拥挤的地方还有眼球,鼻腔……
这具身体俨然已经成了供它们所寄生繁衍的巢穴。
另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就连身高也比其他人矮了一截。
这不能全怨他,因为他的脚踝完全断裂,走路时只能将断折的部分拖拽在身后,他很想用剪刀或斧头将碍事的东西整个砍掉,但却并没有赢得清洁工阿姨的同意。
因为将脚砍掉意味着以后他要从断裂处撑起全身走路,清洁工很关心他伸出来的断裂骨头将地板划破的问题。
而这一点,他敢怒不敢言。
因为他根本招架不住清洁工阿姨上班时,滔天的怨气。
这怨气对于他而言就像硫酸似的,一旦被其沾上,就连骨头都能被腐蚀干净。
现在高个的拍了矮个的肩膀,矮个想也不想,立马伸手将他拍开了:“不要乱摸别人的肩膀,会长不高的。”
话音中的认真搞得高个想对着矮个的膝盖骨直接来上一脚,让他体验一把什么叫真正的不高。
高个忍了忍,默默将手放到了矮个的脊背,同样还是被拍飞了回去。
矮个语气抱怨:“脊背也不能乱摸,也会连累别人长不高的。”
高个:“……”
他看了眼矮个断折的双脚,又看了看自己还完好的,能自由活动的脚,什么气也没了。
他想,凶什么凶,不就是嫉妒我有脚,你没脚吗?
但在打闹过去后,他们开始双双纠结院长所要的氛围感。
什么氛围感要用蜡烛来点缀呢?又不是在吃烛光晚餐。
矮个沉思几秒后,终于有了灵感:“怎么就没有呢?不就是坟围感吗?来个白色花圈刚刚好,人类不就是这么来纪念故人,营造氛围的吗?”
高个想想也是,于是俩大聪明就一拍即合了。
*
楚青刚来到活动室时,就见众人盘腿坐成一圈,四周围满蜡烛,中间摆放着大大的白色花圈,里面一个大大的“奠”字。
在听见楚青到来的脚步声后,数十个诡异,不同程度的血腥,但都大差不差的惨白着一张脸面对他时,他差点以为进了自己的灵堂。
更绝的是,也不知是不是统一口径安排的黑色睡衣,导致乍一看,那些个脸就像悬浮在半空中似的。
见到楚青愣怔了下,王燕立马开口指着他们中央围着的花圈,训斥道:“我就说这儿玩意儿败坏气氛吧,你看看,就连一向脾气温和的楚医生都没开口说出一个好字。”
她说完便拿起梳子,梳起自己的头发来:“我要冷静,真是的,气得老娘的头发都打结了。”
为了梳得过瘾,她干脆将脑袋从脖子上摘下来,梳子梳过去时,发丝像活物一样蠕动。
最终还是姗姗来迟的院长连开两瓶啤酒来活跃气氛:“来个人,将花圈拿一边去,我储存的有不少吃的,酒自然也少不了,大家吃好喝好。”
他的话音一落,场上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楚青没打算喝酒,他本想喝两杯水就顺势离开的,但架不住院长就逮住他一人敬酒。
院长的目的很纯粹,将他灌醉了,就不再会关注自家王上的事情了。
想来按照王的伤口恢复速度,一晚上足够恢复如初了。
楚青想着多少就放肆一下,也就没拒绝,喝了三四杯后,酒精成功上了脸。
在橘色灯光下,他脸上的那抹坨红,乃至眼底朦胧的雾气就更显得醉人,这让趴在天花板上的沐枯看得牙痒痒。
它拼命想伸长自己,以便看个仔细时,又是一不留神,咕咚一声,准确无误的落入楚青正放置在自己唇边的酒杯中。
楚青在看到自己杯子里掉进去的东西后,缓缓眯起眼睛,在酒精影响下,他的咬字显得有些软糯,不似平常的矜贵清冷。
“沐……枯?”